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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适《宋中十首》解读

(2015-05-25 10:5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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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历史

分类: 学海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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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适(700—765),字达夫,渤海蓨(今河北景县)人,唐代著名诗人。据刘开扬《高适年谱》考证,他从21岁到46岁这26年间,除几次出游外,基本上是在宋州(今河南商丘)度过的。他在宋州的诗歌主要有《别韦参军》、《燕歌行》、《宋中十首》等。本文谨对《宋中十首》略作解读。

       其一:梁王昔全盛,宾客复多才。悠悠一千年,陈迹唯高台。寂寞向秋草,悲风千里来。

      此首歌咏梁孝王及其宾客。《史记·梁孝王世家》:“孝王,窦太后少子也,爱之,赏赐不可胜道。……招延四方豪桀,自山以东游说之士莫不毕至,齐人羊胜、公孙诡、邹阳之属。”《汉书·贾邹枚路传》:“景帝少弟梁孝王贵盛,亦待士。于是邹阳、枚乘、严忌知吴不可说,皆去之梁,从孝王游。……梁客皆善属辞赋,乘尤高。”《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会景帝不好辞赋,是时梁孝王来朝,从游说之士齐人邹阳、淮阴枚乘、吴庄忌夫子之徒,相如见而说之,因病免,客游梁。梁孝王令与诸生同舍,相如得与诸生游士居数岁,乃著《子虚之赋》。”《西京杂记》卷四记载:“梁孝王游于忘忧之馆,集诸游士,各使为赋。枚乘为《柳赋》……路乔如为《鹤赋》……公孙诡为《文鹿赋》……邹阳为《酒赋》……公孙乘为《月赋》……羊胜为《屏风赋》……韩安国作《几赋》不成,邹阳代作。……邹阳、安国罚酒三升,赐枚乘、路乔如绢,人五匹。”此诗追怀梁孝王与多才宾客在梁园优游往事,而如今一千年过去,陈迹唯有高台,面对西风秋草,顿感悲哀寂寞。

      其二:朝临孟诸上,忽见芒砀间。赤帝终已矣,白云长不还。时清更何有,禾黍遍空山。

      此首歌咏汉高祖刘邦。《尔雅·释地》:“宋有孟诸。”《左传·僖公二十八年》:“余赐女孟诸之麋。”杜预注:“孟诸,宋泽薮。”芒砀即芒砀山,位于今河南永城市芒山镇。相传汉高祖刘邦在芒砀山斩蛇起义,开创两汉四百年帝业。《史记·高祖本纪》:“高祖以亭长为县送徒郦山,徒多道亡。自度比至皆亡之。到丰西泽中,止饮,夜乃解纵所送徒。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徒中壮士愿从者十余人。高祖被酒,夜径泽中,令一人行前。行前者还报曰:‘前有大蛇当径,愿还。’高祖醉,曰:‘壮士行,何畏!’乃前,拔剑击斩蛇。蛇遂分为两,径开。行数里,醉,因卧。后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何哭,妪曰:‘人杀吾子,故哭之。’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故哭。’人乃以妪为不诚,欲告之,妪因忽不见。……高祖即自疑,亡匿,隐於芒、砀山泽岩石之间。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问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此诗言朝游孟诸,忽见芒砀,感怀当年“赤帝子”斩“白帝子”,而如今“真命天子”汉高祖刘邦和他头上的云气皆已成为历史的尘烟,时清不再,禾黍满山,令人伤悲。

      其三:景公德何广,临变莫能欺。三请皆不忍,妖星终自移。君心本如此,天道岂无知。

      此首歌咏仁义之君宋景公。《史记·宋微子世家》:“三十七年,楚惠王灭陈。荧惑守心。心,宋之分野也。景公忧之。司星子韦曰:‘可移於相。’景公曰:‘相,吾之股肱。’曰:‘可移於民。’景公曰:‘君者待民。’曰:‘可移於岁。’景公曰:‘岁饥民困,吾谁为君!’子韦曰:‘天高听卑。君有君人之言三,荧惑宜有动。’於是候之,果徙三度。”“荧惑”是指火星,由于火星荧荧似火,行踪捉摸不定,因此我国古代称它为“荧惑”。 “心”是指天蝎座中的红色一等亮星——心宿二,由于它红光如血似火,故我国称它为“大火”。火星和心宿二相遇,这种天象被称为荧惑守心。荧惑守心的天象在古时中国被视为大凶之兆,因心宿二象征帝王,若火星在心宿二附近停留或逆行则被视为侵犯帝王,占星学指其为“大人易政,主去其宫”,帝王恐有亡故之灾。宋景公三十七年(前480年),荧惑守心,景公因而忧心大祸,问于太史兼司星官子韦,子韦说:可移于宰相或苍生。景公念及天下苍生,皆不同意,所幸荧惑终为仁君的三句善言所感应而移动了三度,离开了心星的范围,使仁君避免了祸患。“君心本如此,天道岂无知”,正如老子《道德经第七十九章》所云“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天道对任何事物都无亲无疏,但它总能体察万物,喜欢站在仁德之人的一边。这首诗是诗人对仁德之君宋景公的赞颂。

      其四:梁苑白日暮,梁山秋草时。君王不可见,修竹令人悲。九月桑叶尽,寒风鸣树枝。

      此首歌咏梁苑及梁孝王。梁苑即梁孝王所筑东苑,又名兔园、梁园。《史记·梁孝王世家》:“于是孝王筑东苑,方三百余里。广睢阳城七十里。大治宫室,为复道,自宫连属于平台三十余里。”《西京杂记》卷三:“梁孝王好营宫室苑囿之乐,作曜华之宫,筑兔园。园中有百灵山,山有肤寸石、落猿崖、栖龙岫。又有雁池,池间有鹤洲凫渚。其诸宫观相连,延亘数十里。奇果异树,瑰禽怪兽毕备。王日与宫人宾客弋钓其中。”《史记·梁孝王世家》:“北猎良山。”《汉书·梁孝王传》作“北猎梁山”。《史记》张守节正义引《括地志》云:“梁山在郓州寿张县南三十五里,即猎处也。”《太平寰宇记》卷十二:“修竹园在(宋城)县东南十里。”此诗言梁苑日暮,梁山秋草,修竹秋风,不见梁王,叹自己生不逢时、怀才不遇也。

      其五:登高临旧国,怀古对穷秋。落日鸿雁度,寒城砧杵愁。昔贤不复有,行矣莫淹留。

      此首歌咏旧国秋景。旧国当指商丘,为春秋宋国、西汉梁国都城。《史记·宋微子世家》:“周公既承成王命,诛武庚,杀管叔,放蔡叔,乃命微子开代殷后,奉其先祀,作《微子之命》以申之,国于宋。”昔贤,当统指微子以下梁孝王及其宾客。《离骚》:“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此诗写登临旧都,深秋怀古,落日时分看大雁南飞,寒夜降临听砧杵捣衣,感昔贤不复有,忧无处可久留。

      其六:出门望终古,独立悲且歌。忆昔鲁仲尼,凄凄此经过。众人不可向,伐树将如何。

      此首歌咏孔子路过宋国事。《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去曹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拔其树。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唐诗归》卷十二:“众人不可向,严甚恨甚;伐树将如何,替古人悲恨,是何等心想。”此诗感叹孔子过宋不被众人所理解,亦独立悲歌感叹自己怀才不遇。

      其七:逍遥漆园吏,冥没不知年。世事浮云外,闲居大道边。古来同一马,今我亦忘筌。

      此首歌咏庄子。《史记·庄周列传》:“周尝为蒙漆园吏。”《庄子·齐物论》:“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庄子·外物》:“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庄子乃逍遥之辈,他认为世间万物本没有差别,所有的差别都是人们站在主观立场上而得出的相对结论。一旦站到更高的“道”的角度去审视,种种差别都将不复存在。故天地万物都可以比喻为同一指,也可以比喻为同一马。庄子的得鱼忘筌、得兔忘蹄、得意忘言之说,是说筌、蹄、言皆为工具,目标还是鱼、兔、意,只要得到和领会了精神实质,那么这些工具都可以忘掉了。此诗言庄子视世事若浮云,居道边而求逍遥,齐万物而同一马,得鱼而忘筌,得意而忘言,亦为自己不满现实张本。

      其八:五霸递征伐,宋人无战功。解围幸奇说,易子伤吾衷。唯见卢门外,萧条多转蓬。

      此首歌咏宋襄公及宋大夫华元。五霸即春秋五霸,一般指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宋襄公、楚庄公。五霸中宋襄公最弱。在齐桓公死后,宋襄公欲霸诸侯,却为楚人所执,后一意孤行,发兵攻郑,楚伐宋救郑,宋与楚决战于泓水,宋师败绩,宋襄公中箭,不久辞世,故云“宋人无战功”。“解围幸奇说,易子伤吾衷”是指楚围宋都,宋大夫华元夜入楚师与楚讲和的事。《左传·宣公十五年》:“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听。’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华元为质。”《史记·宋微子世家》:“(宋文公十六年)九月,楚庄王围宋。十七年,楚以围宋,五月不解,宋城中急,无食。华元乃夜私见楚将子反,子反告庄王。王问:‘城中如何?’曰:‘析骨而炊,易子而食。’庄王曰:‘诚哉言,我军亦有二日粮。’以信故,遂罢兵去。” “卢门”指商丘古城南门。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五十河南五归德府:“今府城,春秋宋国城也。其城东门曰扬门……南门曰卢门。”此诗言春秋时宋襄公虽欲为盟主,但国力弱小,在征讨攻伐中实无战功,徒留笑柄;宋文公时又遭楚军围城,虽赖大夫华元以奇说求和,但致百姓易子而食亦可伤也。眼前卢门萧条,蓬草在秋风中飘转,诗人既悲古又伤今也。

      其九:常爱宓子贱,鸣琴能自亲。邑中静无事,岂不由其身。何意千年后,寂寞无此人。

      此首歌咏宓子贱。《吕氏春秋·察贤》:“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孔子家语》卷九:“宓不齐,鲁人,字子贱,少孔子四十九岁,仕为单父宰,有才智,仁爱,百姓不忍欺,孔子大之。”单父即今山东单县,唐时属宋州,故咏宋中兼及单父宰宓子贱。“何意千年后,寂寞无此人”,感叹眼前再也见不到像宓子贱这样的贤人。

      其十:阏伯去已久,高丘临道傍。人皆有兄弟,尔独为参商。终古犹如此,而今安可量。

      此首歌咏阏伯。《左传·昭公元年》:“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於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於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沉於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高丘”指阏伯台,相传阏伯为“火正”,通过观察火星的运行来定农时、分季节,阏伯台就是阏伯当年观星的高台。唐陈子昂《为义兴公求拜扫表》:“兄弟无故,并为参商。”“参商”是指参星与商星,二者在星空中此出彼没,彼出此没,古人以此比喻阏伯、实沈兄弟不和、永不相见。

       从上面的解读可以看出,《宋中十首》是一组怀古感今的政治抒情诗。很明显,高适对宋州的历史文化非常熟悉,他在诗中写到了商部落的始祖阏伯、宋国的开国之君微子启、春秋五霸之一的宋襄公、仁义之君宋景公以及宋文公时的大夫华元,写到了孔子过宋不被众人理解、宓子贱为单父宰鸣琴而治、庄子齐万物而逍遥,写到了汉高祖刘邦在芒砀山斩蛇起义,更写到了梁孝王和梁苑宾客的君臣遇合,所有这些都表现了高适对宋州历史文化的珍视,在这些“昔贤”的身上寄托了自己的事业理想。然而这些灿烂的文化已成为历史的陈迹,“君王不可见”,“昔贤不复有”,“时清更何有”,眼前唯有“寂寞向秋草,悲风千里来”,“落日鸿雁度,寒城砧杵愁”,“禾黍遍空山”,“修竹令人悲”,“寒风鸣树枝”,“萧条多转蓬”,所有这些描写都烘托出一种悲凉的气氛,表现出诗人孤独寂寞、对现实失望的情绪。高适曾在《别韦参军》一诗中写道:“二十解书剑,西游长安城。举头望君门,屈指取公卿。国风冲融迈三五,朝廷礼乐弥寰宇。白璧皆言赐近臣,布衣不得干明主。归来洛阳无负郭,东过梁宋非吾土。兔苑为农岁不登,雁池垂钓心长苦。”《宋中十首》所表达的这种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的悲苦之情和《别韦参军》是一致的。

      唐代殷璠《河岳英灵集》卷上云:“适诗多胸臆语,兼有气骨。”南宋严羽《沧浪诗话·诗评》云:“高、岑之诗悲壮,读之使人感慨。”元陈绎曾《吟谱》云:“高适诗尚质主理。”高适的《宋中十首》也体现了这些特色。首先是“悲壮”、“有气骨”。《宋中十首》的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悲凉,但这种悲凉又是和诗人理想受阻、怀才不遇、壮志难酬、对现实不满联系在一起的,所以是悲中有怨、悲中有气、悲中有壮。其次是“多胸臆语”、“尚质主理”。《宋中十首》多直抒胸臆,或夹叙夹议,语言浑厚古朴,绝少华美雕饰。除了这两个特点外,《宋中十首》由于多写历史文化典故,多写凄凉景物,多古今对比,所以给我们的感觉又很典雅、很生动、很感人、很深刻。

      斯人长已矣!高适在《宋中十首》中多为怀念一千多年前的“昔贤”而感伤,而今天他也成为了一位一千多年前的 “昔贤”,是让后人复忆“昔贤”也。高适这位著名的诗人将永远活在后人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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