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提醒我吗？提醒我这个日子。

好长时间了，没有做这样清晰的梦。你在我的梦里出现，宁静端庄，一如从前。

冬天，我在故乡那座熟悉的桥头上。点燃了连串爆竹，劈啪声响，引着了枯草，山火顺着劲风，向东北绵延而去。我担心是我引发了山火，我会因此而吃上官司……

没有，一切静静地。

一望无际的羊群，因了山火，被赶到了一起，场面很壮观。其场景像在天山脚下一样开阔，又像是在祁连山下，又像是在青海湖边，总之是静静地壮观。大都是灰山羊，行伍一样，成排成岭地汇聚到一起，数量成千上万。我的一队青山羊也因了火，赶了这里来，汇到了羊群。羊们静静地在一起，望着远处，不时有火光闪烁，照在它们脸上。

我寻找着远处，有些焦急，期盼着一个影子走出，不知是谁。

场景转换。

从洪楼走出来，我手里拎一只笼子还是一只箱子，跟在手挽孩童的你的后面，都没有言语。到了我的老家，出现了你家老太太，她生病的样子，很虚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花白的头发。只有我们三人在一起，气氛有些紧张，有些宁谧。

我想走脱。老人说话了，她说见有一个人哭着为我缝补旧衣服。我没见，但相信会这样。我始终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接着是规劝。我无语，屏息想听到你的反应。我担心你会如这几年，从齿间挤出的话语，冰冷的像窖藏了千年。

出奇地无语……

接下来还是安静。

大概是没有力气抗争了吧？

我低头，嗫嚅道：若不拒，顺。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把我变成了古时一个穿对襟衣服的人。

大概，我本质上就是这样一个人。

大概是没有力气抗争了吧？

你无语地，在静默的气氛下接受了。

这个传说中总有办法的长者宽舒地微笑，闭上眼睛，苍老的身躯像春天的枝条一样舒展……

接着天亮了。感觉是刚刚雨后，我听到窗外画眉的啾鸣声，其下是谢满地的玉兰花瓣，周边桃花、榆叶梅正盛盛地开着……

已经是四月十五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