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文学第四》原文及译文（38）

38许掾年少时，人以比王苟子，许大不平。时诸人士及林法师并在会稽西寺讲，王亦在焉。许意甚忿，便往西寺与王论理，共绝优劣，苦相折挫，王遂大屈。许复执王理，王执许理，更相覆疏，王复屈。许谓支法师曰：“弟子向语何似？”支从容曰：“君语佳则佳矣，何至相苦邪？岂是求理中之谈哉？”

【注释】

许掾：许询，字玄度，有才藻，善著文，曾被召为司徒掾，不就，隐居不仕。与支遁、谢安、王羲之等友善，为东晋高士名流。

比：并列。
　　王苟子：王修的字敬仁，小字叫“苟子”。

苦相折挫：苦，极力；相，动作偏指一方，他，指王修；折挫，驳难。

大屈：大败。

於法师：一本作“支法师”。支法师指支道林，即支遁。法师是对和尚的尊称。

弟子：佛教或道教信徒对教徒谈话时的自你。
　　理中：得理之中，即正理。
【译文】

司徒掾许询年轻时，人们把他和王苟子并列，许询非常不服气。当时许多名上和支道林法师一起在会稽的西寺讲沦，王苟子也在那里。许询心里很怨恨，便到西寺去和王苟子辩论玄理，要一决胜负。许询极力要挫败对方，王苟子最终被彻底驳倒。接着许询又反过来用王苟子的义理，王苟子用许询的义理，再度互相反复陈说，王苟子又被驳倒。许询就问支法师说：“弟子刚才的谈论怎么样？”支道林从容地回答说：“你的谈论好是好，何至于要困辱对方呢？这哪里是探求真理的谈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