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文学第四》原文及译文（16）

16．客问乐令“旨不至”者，乐亦不复剖析文句，直以麈尾柄确几曰；“至不？”客曰：“至。”乐因又举麈尾曰；“若至者，那得去？”于是客乃悟服。乐辞约而旨达，皆此类。

【注释】

旨不至：《庄子·天下篇》：“指不至，至不绝。”“指”通“旨”，意思是事物的概念；“旨不至”的意思是“概念与事物是不能完全相称的”。而要完全相称是没有止境的，这就叫“至不绝”，因为客观事物的发展变化也没有止境的。

直：只是。

麈尾：魏晋名士清谈时用的雅器。

却：通“榷”，敲击。

译文】

有位客人问尚书令乐广，“旨不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乐广也不再分析这句话的词句，只是用麈尾柄敲击几案说：“到头了吗？”客人回答说：“到了。”乐广于是又举起拂尘说：“如果达到了，怎么到了头还怎么发展下去呢？”这时客人才醒悟过来，表示信服。乐广解释问题时言辞简明扼要，可是意思很透彻，都与此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