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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千柄宝剑,难醉烈烈心;铺万卷绸缎,难书幽幽憾……
A
不知沉沉地睡了千年还是万年,也不知如何才睁开了双眼。一路山,一路水,我遥遥远远赶到这儿,正是雾蒙蒙的夜。
没人知我是谁,也没人知我从哪来,更没人知我要到哪去。望着喧嚷的大街,过往的夜人这么多,没有一个知我的。也许,除了你。
可你,在哪?
好妩媚的夜城,硬让雾这般软禁着,没了形没了状。马路好像梦似地飘渺,两边高大的树,一边是杨树,另边还是杨树,都挣跃着往天里长。
醉酒般的大小车子,在雾缠绵的马路上疯般跑着,不同的车灯闪着不同的亮光,明晃晃地剑般挥舞天间,把飘渺的雾搅得眼花缭乱,魂般不知归向何处。
夜行人将雾踩踏得不堪。过往的好多影子,总幻觉是你,忙追赶上去,却不见你熟悉的面孔。我多想告诉你,那情,好好地封存在了那屋,只等你,一起去解封。
B
一起去解封那个遥远的屋,还有遥远的夜。那一夜,也有雾。不知是哪位可恨的神经般扯着嗓门喊了声:楼要塌啦!
恍惚间,你像一片丁香花瓣,悄无声息地飘然向了窗外。
依旧站在屋内的我,呆呆地立着,不知过了多久,方见窗台上悬挂的那串风铃静得雕塑般,我明白了楼根本没有塌。
惶惶然,我傻了。那当儿,只求自己跟风铃一样,什么也没看见,我情愿沉睡梦海才好。可,我的左胳膊还火辣辣地生疼,是你那锥子般的鞋跟踏着我这胳膊一跃,才跳出了窗,终是把你自己的位置转换到了窗外。
窗台下,花坛的花还蛰伏在枝尖,映不出你深深海洋卷起的波澜,却见你翻滚着浓浓的雾,硬硬地被窗隔开了。泪雾朦朦中的你,望着我说:自己已是立在了远古旷野。说完,你黑黑的长发就随夜飘远。
我仰着脸,一个劲地捕捉飘出视线的你。
煮千柄宝剑,难醉烈烈心。
铺万卷绸缎,难书幽幽憾。
从那夜后,就再也看不见你的模样了,泪水开始漂泊,寂寞一前一后护着我。你知道吗?有多少的痛在血液里滚荡。盼望,只盼望你那黑黑长发的香,再飘溢进窗。你说过,是因为爱我,自己才美丽起来的。
C
那么多夜行人,匆匆赶着路。我抬头,却隐约看到天国烟火,好璀璨。你在那吗?那怕走向天涯,那怕到了天尽头,那怕被千年万年的岁月无声地风化,然,来世的我,依就寻你,依就找你。因为,我,不愿你变了梦中模样。
夜行人间,车辆疯般,吵得我没了方向感,只觉是在梦里游走。走近一棵好古老的树下,有双闪着山泉般清澈的眼神划过我。
“先生,擦鞋吗?”轻柔的声音敲我耳鼓。那声音,好像被雾浸透,湿湿的,有些沉重。我没言没语,长发在树下忙碌。自然,我又想起你那黑黑的长发。
树下,那双清澈的眼神又划过我。当儿,马路上猛然响来巨大的刺耳怪鸣声,腾地闪起一片火红,那红映着夜雾,缤纷绚烂。但见,高大杨树上的鸟巢,被巨大的怪鸣声震散了,惊慌的鸟儿扑啦着翅,乱了套地拼命嘶叫。
“怕,怕!”长发红泥般瘫在地,惊惊地望着我。
“别怕,别怕!”我轻声道,转身,毅然将厚实的身躯遮护起长发。
老树上,鸟巢唏哩哗啦坠落。
“怕。我好怕!”长发又惊惊地喊道。
“别怕,有我!”我再说。这刻儿,我闻到湿露露长发散着怪怪的味儿。
“我同伴是不是被车撞死了?”长发颤抖着说。
“这是紧急刹车声,没撞人。”我说。话语轻得如雾般落地。
鸟仍在嘶叫。震散的鸟巢纷纷扬扬,砸落我一身。远处,谁在弹奏一曲古老歌谣,忽明忽暗,有丝丝缕缕暖意。长发抬起苍白的脸,道:你心真美。说完,许是觉得话语别扭,又道:我不大会说话。
我没有言语,抖落满身的乱枝碎杈。就在起身赶路的当儿,抬头见夜空,有两只大鸟驼着小小的小鸟,正从树杈间吃力地向远方飞。
透过茫茫夜雾,隐约看着那大鸟独特的飞姿,让我心颤,却也实是美丽。此刻,站在马路上的我,分明听到,从天空滚滚响来自己那浑厚的声音:用心爱着,就会美丽起来!
夜雾弥漫。听着自己遥远的声音,我无言无语,依旧走在寻你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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