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工委旧址避雨

一群陌生人，一样的眼神

堆集在008。这不是密码

是一座飞檐斗拱的建筑

宝珠观与马克思主义擦出的火花

熔化满天乌云。但，姚江水流

不是因为这场雨，就像火山爆发

不见得是地球心绪不宁

避雨的人不急不躁

把叱咤风云收进伞里

雨住了，人们冲出“省委”

有人拿出手机对准

烈士雕像和远处的山峰

复印百场大雨也褪不了的本色

陨铁

小时候，石头多丑啊

像蛤蟆，像骷髅，像牛魔王

后来，读贾平凹的《丑石》

知道丑的东西大多不平凡

但如今，丑的东西都躲起来了——

人啊，真招惹不起

在北莱村，我遇见一块石头

学名陨铁，世称天外来客

它浑身窟窿

远看弹痕累累，近观油光水滑

靠前，能感觉它的呼吸

俯身一摸，那难于测度的冰凉

仿佛人类不屑的活法

北莱村一千多岁

前九百年勉强果腹的日子

大概可以一笔带过

陨铁奋不顾身砸开的世纪

足够说书人讲上万年

而它，背靠螺山

以热情吞下所有黑夜和苦水

以冷眼见证油茶、鹧鸪、百香果

完成时间的轮回与自新

许多人来过，但不留下

就算知晓陨铁不凡的身世

可它毕竟是石头啊

只有北莱村的阿婆和少年

明知它丑得难看

还要天天看

守望楼

时代淬火的硬度，被时光退了

曾经易守难攻的楼，如今

连履历都任人虚构

这有什么要紧？敌情解除

流水照样虚度

青山依旧演绎季节

我，为什么不开心呢

内心的敌情未解

靠山换不来片刻的宁静

环顾四周，楼还在

守望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