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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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南歌剧吉里杂谈 |
分类: 歌剧笔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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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在当时听过一次吉里告别舞台的演唱会,当时的吉里已经六十多岁,但声音依然那么清澈动人,丝毫听不出衰老的迹象。吉里在1957年去世,而他最后的一场演出是在55年的华盛顿,仅仅就在两年后便悄然离世,不禁让人想起退休的巴顿将军,也是的战后不久便去世。他们都是生来为了成为一种人的,脱离了舞台也便意味着生命的结束。
吉里的去世似乎也标志着一个时代趣味的结束。熟悉歌剧的都知道,50年代正是所谓“辉煌男高音”时代的到来,莫纳科,贝尔贡济那种大号的、具有金属般光泽的辉煌男高音已经取代了吉里这种以柔美,婉转,抒情为特色的演唱风格。而像我们现在所熟悉并喜欢的帕瓦罗蒂、多明戈都是延续了这个时代的欣赏趣味。
趣味是一个时代的审美习惯,我这里并不在比较,或者哀叹时光的流逝,趣味的改变。莫纳科的那种辉煌的男高音或许比吉里的优雅更具感染力。只是物极必反,听多了帕瓦罗蒂再去听听吉里的演唱,竟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如果你去听20世纪上半叶的那些老掉牙的录音的话,会发觉当时的演唱和现在的区别相当大,而当时的男高音比现在更追求音色的细腻和美感,那种颇有浪漫主义时代余韵的抒情唯美气息。所以,即使他们在唱情绪激昂的乐曲时,也没有现在的那种声嘶力竭的、夸张的戏剧腔。早期的歌唱给人以一种绅士的印象,从容,优雅。正如有人评论吉里的演唱说:“吉里发出来的所有的音都是优雅的。他发出的声音纯朴和清晰,唱最高音时没有压迫的感觉。”可谓说到了点子上。
吉里的嗓音之美,不要说在当时,就是在现代恐怕也无人可及。他演唱的比才的歌剧《采珠人》中的咏叹调“我依旧相信在那片棕榈树下”,音色之细腻柔美,堪称天籁。如果想知道当时歌剧的审美习惯,吉里的这首咏叹调可为范本。
吉里是属于那种天生懂得如何运用声音去塑造人物的歌剧大师。听他演唱的歌剧《波希米亚人》,使人相信,即使诗人鲁道夫再如何贫困落魄,咪咪想不爱他都难。因为谁能抵挡如此柔美,富有磁力的爱的倾诉。
或许也是年龄关系,我现在反而更喜欢以前的单声道录音,这种声音听起来比现在的数码录音更温暖,更人性。科技的进步给人带来了很多的方便,但人性和温暖却是科技带不来的。数码的录音更干净,但又让人觉得有些假。艺术似乎也是这样,现在的荷西·库拉,嗓门大的吓人,但一开口,终让人觉得是一个“夯货”,唱歌又不是吆喝做生意,费那么大的劲干吗呢!
说起吉里还有一个小插曲。很多年前,我在唱片行工作,遇到一个顾客来买声乐的唱片,我介绍他吉里的,可能这个名字他听说过,二话不说就买了一张。第二天,我看见他又来了,以为他听的过瘾找我聊天来了,没曾想他讪讪的说:昨晚回家听了,录音怎么这么差,能不能退。我想想也有道理,虽然唱片行卖出去的唱片不是质量原因不能随便退,不过,我介绍的时候也没想到告诉他是老录音,问题在我没说清楚,于是给他退了。
吉里没有遇上录音的好年代,对于欣赏他的人来说,终究是个遗憾,只是录音不能说明一切,现在的录音技术好了,却又失去了如吉里这样的歌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