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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湘:《朱湘诗集》
逛旧书店看到,四川文艺出版社1987年第一版,收录了朱湘全部的诗,印数只有区区3100册,这使我感到奇怪,当时号称百万人写诗的年代,朱湘仍然无人关注。书的原价1.99元,封底有上海书店当年卖旧书的印章,售价1.6元,可见当时都卖不出去,现在售价20元,涨价10倍。朱湘的诗集没人看,价格反而比其它旧书还要贵。不知是朱湘的幸运还是滑稽。
朱湘的诗歌早年在各种选集中读过一些,也看过一些零星的纪念文章。在五四以来的新诗人中,朱湘是性格独特却又极其不幸的诗人,鲁迅说他是中国的济慈,颇为神似。朱湘性格内敛,愁苦,悲伤,与世俗格格不入,又无经营自己的能力,以至于受排挤,被忽视,潦倒不堪,临终前向寡嫂借20元钱,在去南京的客船中在采石矶纵身跃下,随屈原而去。情状如王国维,令人唏嘘。
朱湘在一首《葬我》的诗中曾经写过:
不然,就烧我成灰,
投入泛滥的春江,
与落花一同飘去
无人知道的地方。
没曾想一语成谶,若干年后,诗人真的与落花一同飘去,而有所不同的是肉身弃世。
格奥尔格:《词语破碎之处》——格奥尔格诗选
最早看到格奥尔格的诗还是在20年前袁可嘉先生主编的《欧美现代十大流派诗选》,收录了钱春绮先生翻译的三首诗,非常喜欢,喜欢格奥尔格恬静而略显忧伤独白。喜欢他的孤傲,他的纯粹。
我们感激地觉得那零星的光点
从树梢上被轻风吹到我们头上
我们只是看着而在停顿时听见
成熟的果子落到地上的声响。
——格奥尔格《心灵的一年》
在德语诗歌中,格奥尔格的名气或许不如里尔克、霍夫曼斯塔尔、特拉克尔等来得响亮,但作为一种精神现象来说,格奥尔格都是不容被忽视的。在某种方面来说格奥尔格,马拉美,卡瓦菲斯等都属于同一层面诗人,高尚又有修养,纯粹又坚守内心的道德秩序,因为对现实的失望,使得他们坠入到遥远的古代,追随诗人曾经有过的荣耀。
格奥尔格是令人羡慕的诗人,和门德尔松一样,由于家庭的富裕,他根本不会为生计而犯愁,事实上格奥尔格真是这样,一生不用去工作,使得他完全可以深入到自己理想的语境中。格奥尔格的诗歌带有贵族色彩的文化高傲感,这是他们这种阶层普遍的文化自觉,就像一个护林人一样,对文化自觉的守护往往出自贵族。
这是格奥尔格在国内第一本比较完整的诗集选集。
策兰:《保罗·策兰诗选》
总觉得策兰1970年在巴黎米拉波桥的纵身一跃宣告了诗歌精神的死亡,对一个经历过集中营生活而侥幸活下来的人来说,物质的狂欢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呢?米拉波桥曾经是阿波里奈儿描写浪漫爱情的地方,但仅仅过了半个世纪,策兰的死亡宣告了爱的死亡,诗歌的死亡,艺术的死亡。
读策兰是沉重的,甚至都不像再去感受那种绝望的愁苦,但热闹的世界又给我们带来什么呢?
策兰的诗集几年前王家新翻译过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这本比较全,装帧也精美,只是价格太贵,请君入瓮没商量,谁教你在这个时代读那些过时的玩意。
普雷维尔:《话语集》
这是“法国诗歌译丛”中的一本,和愁苦,悲观的策兰相反的是普雷维尔是个天生的顽童,一个睿智的口语诗人,打个形象类比的话,他有些像导演中的昆丁·塔伦蒂诺。对知识分子所津津乐道的文化满不在乎,他所需要的是真实,是乏味生活中的人之解脱。
普雷维尔从小就是一个捣蛋鬼,十多岁时,为了生计在一家百货公司当职员,倍感无聊,于是混小子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他把商场里所有的闹钟都定时到下午2点(这是商场里人最多的时候),当2点时,所有的闹钟一起鸣响的时候,混小子看着商场里惊慌失措,四处逃散的顾客笑得前仰后合。
普雷维尔的诗歌通俗易懂,风格有些类似中国唐朝诗人王梵志,寒山,拾得之流,诗风像打油,嬉皮笑脸,指桑骂槐却又不乏真知灼见,比如在一首《正路》的诗歌中:
每一千米
每一年
都有头脑迟钝的老人
用钢筋混凝土的姿势
为孩子们指导前方的路。
如果说策兰,屈原是阎罗的话,普雷维尔就是地狱中的小鬼僵尸,跳跳蹦蹦的用常识击破虚伪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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