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子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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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南疯人院杂谈 |
我时常坐在一块青石板上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因为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疯子,所以从来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脚步来观察我一下,甚至眼帘也懒得翻一下。
对于一个疯子来说,没有比别人的忽视更值得骄傲的了,这证明了他可以比别人拥有更多的自由、可以无拘无束而不用受到一般世俗观念、道德的限止。
但烦人的却是那些孩子,他们似乎有着永无止境的好奇心。
每天,他们在上学的路上看到我一动不动地坐着的时候,他们顶多笑一笑,但在放学回家的时候又看见我这副模样的时候,他们却睁大了眼睛。
我看见他们的小脑袋上大了一个大大的?号,并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滚一边去,小畜生,你爸妈都从来不看我一眼,你们瞧个屁。”
每当我骂他们的时候,那帮小崽子才嘻嘻哈哈的一溜烟跑了,并扔下一句:
“你这个疯子!疯子!疯子!!!”
等孩子们都散去了以后,我才从青石板上起来,回家。
第二天还是这样。
有一天,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孩子,在一群孩子的怂恿下,鼓足勇气地来到我的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我:
“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坐着这里啊!”
“为了看你妈!”我恶狠狠地说道:
“是你妈!”孩子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这句话,一张小脸气的发青,顺手拎起书包向我头上砸来。
我裂开大嘴笑了。
可是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这个孩子,在其他孩子们的议论声中,我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妈妈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再也不许他走这条会遇见我的路,孩子曾经反抗过:
“他这么侮辱你,你怎么一声不啃?”
“他不过是个疯子。”妈妈轻描淡写地说道:
据说这个孩子长大后非常有出息,品学兼优。而惟一的嗜好就是常常喝的烂醉。
2、
有一天,我发现两个人在一起讨论如何做爱,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比较拘谨,但随着话题的展开越发没有边际了。
一个说:“我能用十几种不同的体位做爱!”
另一个也不含糊,不屑一顾地说:“那算什么?我每天都变幻不同的做爱方式,一年下来有多少种,你数都数不过来”。
两人的嗓门越来越大,争的不可开交,差不多要打起来了。
我感觉一股恶气从胸中涌来,上前就是一个巴掌:
“妈的,千百年下来,狗就用一种方式做爱,那种酣畅淋漓拉都拉不开。你们用一千种方式做爱快乐吗?能有狗的那种境界吗?”
俩傻小子被我打闷了,而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扬长而去。
我想去看狗做爱,看见它们在大街上你追我赶的欢乐劲儿,我感到一阵痛快。
3、
在一条街上,我时常看到一个女人,幽幽的走着,我想吓唬她。
一天,我冷不防从旁边窜出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那架势非要把她强奸了不可。
那个女人只是掀开眼帘,冷冷地撇了我一眼,像一阵风一样地从我眼前飘然而过。
有很多天,人们都在议论这个女人,都说她是鬼,否则怎么遇见我这个疯子会无动于衷,连一身尖叫都没有。我开始害怕了,不怕疯子的鬼使我感到惶惶不可终日,我想她一定是个厉鬼。
那个女人依旧在那条街上幽幽地走着,而我却开始在她的背后看着她远去,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生怕她回转身来,用獠牙撕裂我的脖子。
很多年以后,有一天我看见这个女人敲开了我的房门:“你为什么不强奸我,杀了我,你还像个疯子吗?”我感觉这个厉鬼终于向我索命来了。正当我闭眼安然地等死的时候,一阵尿急使我醒来,原来是个梦。
从此大街上没了这个女人,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很久了。据说脸上很安详。大家都在叹息:“唉,真是个苦命的女人”。
女人死后,我猛然醒悟到做一个疯子的压力。我不敢杀她,而我是个人见人怕的疯子。
4、
京剧院的打鼓佬是个“二疯子”,常常在院子里喝的烂醉后唱《击鼓骂曹》,什么:“有辈古人听根苗。昔日太公曾垂钓,张良拾履在圯桥。为人受得苦中苦,脱去了褴衫换紫袍”。唱得动情的时候,潸然泪下。我想这小子大概是被自己的“狂想症”所感动。
有一天,隔壁的寡妇看见我,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对我忿忿地说:
“哎,我们这条街怎么尽出疯子,一个恶狠狠的看人,一个整天把鼓打的震天响”。
我冲着寡妇傻笑了一下:“没了丈夫的人倒是有勇气?”
我准备和那个“二疯子”谈谈,让他少唱那些个鸡巴玩艺,都哪辈子的事了,还在丢人现眼。一天,“二疯子”又开始唱了,声震屋宇,像阮籍的狂啸一般。
“弥大爷,别老是骂骂咧咧的,你不就是个鼓佬吗?脱了褴衫就剩下个鸡巴,给楼上的寡妇到行,不如唱个《凤还巢》有趣”。我瓮瓮地说道:
“你个疯子”,我感觉头上被一根棍子狠狠击中,正当我眼冒金星的时候,耳边又听到“啪”的一声,寡妇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
不过一个月后,打鼓佬真的脱了褴衫进了寡妇的家,从此《击鼓骂曹》的歌声没有了,从寡妇家里时常传来“西皮小开门”的曲调。
5、
傻子王二是我的朋友,我俩经常在一起闲聊。有时,我逗王二,说你爸妈什么德行生出你这个傻种来,王二也不生气只是“咯咯咯”地傻笑着。
王二离不开我,他情愿被我骂也要跟着我玩。
有一次,我问王二:“我天天骂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王二回答说:“我是个傻子,你是个疯子,你骂我不算数”。
我心想,王二他妈的不傻啊!倒是明白事理,知道我们是一路货。
一天王二哭着来找我说:“那个戴眼镜的猴子骂我,还让我滚开”。
“是李家那个读书读的像候精的混帐吗?”
“就是他”王二说:“他骂我们家全是傻×养的”。
妈个×,这脸上没有四两肉的狗日的倒是懂得挑软柿子捏。“傻子别怕,我带你去砸他们家的玻璃窗”。
王二用手背往鼻子上一抹,兴冲冲地拿起两块石子,我们一路小跑到了猴子家。
“楼上的猴小子听好了,今天我带傻子来砸你家窗玻璃,你如果有种的就来找我算帐”。
“傻子砸”,我看见王二站在哪里哆哆嗦嗦的,方才的那股兴冲冲的劲头不知到那儿去了。
“妈的,砸呀”。我飞起一脚踢向傻子的屁股,只听“嗖”的一声,傻子顺着我的力量情不自禁将石子仍了出去。
李家的玻璃被砸的粉碎,我看见猴子的身影在窗口一闪,什么动静也没有。
第二天,猴子的父母来给我们道歉,说不该欺负王二这个傻子。我两眼一瞪:“什么傻子,算你们还算知书达理,这是赔偿你们家玻璃的钱,拿去吧!”
“是我们家孩子不好,这钱不能要!不能要!”猴子的父母一边说,一边急速地往后退,刹那间像猴子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二裂开大嘴呵呵地笑着:“我妈生个傻子就是好,砸人家玻璃还不要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