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小语

◎ 人在旅途

  雪夜，心事安宁。堵车却让人无比消沉。

移动电视里，迪克牛仔的歌声听起来也没了往昔的磁性。惟有绝望，自心底滋生，缓缓上升。

今夜，想提一纸书笺给远方。红笺小字，写尽平生意。寥寥几句，足矣——相知相惜并不需赘余多言罢。

今夜，我们终于可以摒弃家国天下事的负累；今夜，我们可以围炉小坐，谈谈我们的江湖，谈谈儿女情长；今夜，诗意的纯白消匿了夜空下的所有阴谋。

白天，收到了自渝航空寄达的珍贵礼物——方棋老师的《最后的巫歌》。在这岁末的最后时分，它随着漫天飞舞的雪天使一起抵达。我的心中，惟有向远方致意。那份无以言表的感激，浓得化不开。我想：我总是能收到诸多的温暖，无私而澄澈。在那些厚重的目光里行走，我没有理由沉沦。

我总是像祥林嫂念叨她的阿毛孩一样，对三十岁的门槛，既忐忑又期待。如今，它真实地抵达了。这一岁的旧页翻过去，它在新岁的枝头向我欢喜招手。此时，且允我将仓央嘉措的情诗句式又泛滥地copy一次：我的三十岁，无论我愁与不愁，它已到来。

年龄愈增，一些东西就愈发透亮了。只是依然不喜欢喧嚣。有人跟我说：你不是黛玉，不是宝钗，不是妙玉，不是惜春，你是云儿（史湘云），外热内静。那一刻，我怔怔。不管是与不是，伊定将我作了深层次的解读。莫非：伊是我前尘散落的友人？红尘滚滚中，今生复又重逢。

说到读书，这十年来，没有哪一本书如《红楼梦》一般让我读得如此之深。我总在心灵深处去努力破解它所蕴含的生命密码。也许，终不过窥得其冰山一角罢了。然而，这种精神的体验之旅还是让我无比愉悦的。若要作比，这本书就是相伴我灵魂多年的忠实恋人。

我说，自己活得是矛盾的。譬如：不喜雨，却对雪喜爱到骨子里。其实，它们的化学成分都是水分子，不过存在的物理形态迥异罢了。起初是水，历经不同的物理变化后，又还原到水的形态。

这便如我们的人生：我们无论历经怎样的曲折，都将殊途同归。

                                  于杭州，2012.12.29雪夜/2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