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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梦幻女性非人间 ——对索菲亚学说的女性主义思考

(2014-10-31 07: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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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过西方女性主义思潮的轮番轰炸之后,想再次顺利地回归从前已不可能,当然这也给了我们一种阅读文本的崭新视角,当又一次面对或了解某种独特的文化现象时,一种声音始终警醒着自己:是否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暗中潜藏?是否有某种声音被生生阻挡?是否一切都如表面上叙述得那般光鲜?是否在地平线的远方一定是那光辉如希腊神庙般的所在?

因此,阅读俄罗斯文学,接触到“索菲亚”学说这一俄罗斯文化中的独特现象时,一种声音始终提醒我:她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吗?她的包罗万象的、几乎完美的形象背后一定是她所被赋予的那般令人心醉神迷、心驰神往吗?所创造她的那个话语系统到底在以怎样的方式在她的下面隐隐前行?“她”是她吗?带着这些问题再次审视索菲亚学说,则会有不一般的体验,而这些问题是否合适被提出来,那么对索菲亚学说的简要回溯就显得很有必要。

索菲亚学说的创始归功于俄罗斯宗教哲学家索洛维约夫,他在向十九世纪中后期处于迷茫彷徨阶段的俄罗斯知识分子介绍希腊思想的过程中发现,柏拉图的二重世界,“理念”说等学说与俄罗斯大地上流传久远的传统有完美契合的地方。他们一样的追求在污浊的现实世界之外有灵光四射的彼岸世界的存在;在沉重的肉身背后是精神的永垂不朽;在杂乱无章的“多”背后是那个绝对的、永恒的“一”的呈现,以至于最后断定:俄罗斯东正教文化传统的根源来自古希腊,和柏拉图的学说跨越时空,紧密相连。[1]

索菲亚,作为对永恒的彼岸世界追索的一个幻想性的模型就在这种二元对立的哲学思维中呼之欲出,当然,这只是索菲亚身上的一个特性之一;在索菲亚学说的完善之中,她的形象之中还被添加进更多的元素:比如她是天上的阿佛洛狄忒和地上的阿佛洛狄忒的综合,既有神性的一面,又有世俗的一面;比如她身上还流传了俄罗斯大地上多神教传统中对大地母亲的崇拜以及接受基督教之后,对圣母崇拜传统的继承性发扬。这些元素的添加使得索菲亚的形象变得异常饱满,以至于从俄罗斯象征主义开始到后来二十世纪俄罗斯作家们创作的各类形象的女性主人公都可以在索菲亚的身上找到原型。这种对索菲亚心醉神迷的眷恋和期盼,几乎可以称为俄罗斯文化史上的一道奇观。但是对明显具有女性特征的神灵的呼唤以及她的呼唤者的清一色男性身份的显著特征明目张胆地刺激着女性阅读者的神经,不可避免地,我要回到我的主题上来,即我的关注点:索菲亚,在何种层面上,以何种方式,被何种话语力量所建构?

一、喧嚣的男性世界和哑默无声的女人

有时候,我们观看俄罗斯文学自普希金以来所塑造的各种伟大女性的画廊,会怀疑自己对其进行女性主义的苛刻指责到底应不应该?她们的胸怀、她们的精神、她们的意志让她们毫无疑问成为一个个“好女人”。但是女性主义者告诉我们:一个好女人并非一个真正的女人。女人身上的一切“好”都应该是被建构的。[2]在一个男性主导的世界中,女性就是一个次等的,或者无声的存在,她们在男权的社会中处于从属的地位,甚至将男权社会中的种种规约内化为自己的标准。

实际上,十九世纪的俄罗斯文学批评家别林斯基早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在自己的作品《亚历山大·普希金作品》第九篇《叶甫盖尼·奥涅金(续)》中,集中讨论了俄罗斯所面临的女性问题。他首先就十九世纪俄国女性相对于男性主导的社会地位给出了明确的界定:“在俄国社会,处于不同社会地位、隶属不同社会阶层的男人都扮演着首要角色;但是我们并不由此得出妇女在我们这里扮演着次要的、较低层次的角色,因为她们实际上什么角色也不扮演”。[3]而且他认为俄罗斯目前的女性群体可以用两种形象划分,那就是待嫁的少女和已婚的少女。[4]并且认为女人的一生实际上也就只有这两种角色。婚前的少女被称作未婚妻,待字闺中,出嫁前所做的所有事情就是等待自己未婚夫的到来,她们的存在感只能在一个假想的未婚夫的身上得到体现,否则什么都不是。

男性主导的世界噪声喧哗,可是女人却一直处于没有声音的地位,她们依附于男性,并且只能依靠一个未婚夫,一个丈夫才能获得自身的合法性。现实中如此,别林斯基只能告诫有识之士:我们的女人,只存在于小说戏剧和哀歌中。[5]但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果真就是女人吗?她们也只能算是男性世界和男性作家们所构建出的理性类型,这些女性们身上的被给定性包括温柔、善良、坚韧,也只是男性为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塑造的。

在这个层面上,我们就可以来审视索菲亚学说的虚构性特质,并且有理由论及索菲亚学说影响下的诗人和作家们笔下的女性形象问题。

二、“女神”与“妓女”——梦幻非人间

在勃洛克早期的诗篇中,女神充溢期间,那个她是女王[6]、是丽人[7]、是女神[8]、是黑眼睛的少女[9]、是《古兰经》里双翼的天使[10]、是全能的守护之力量[11]、是伟大的永恒女性[12],她们是如此圣洁、美丽,超脱凡尘,甚至在她们显灵的片刻,让芸芸众生泪涌如潮。同时那个她也生活在布尔加科夫和帕斯捷尔纳克的小说里,成为作家的庇护女神和知识分子的守护者。《大师和玛格丽特》中她成了落魄的大师的守护女神和寂寞时的陪伴者,而《日瓦戈医生》中的拉拉则是医生日瓦戈一生不断追求的那个爱和美的化身,在她的身上,浓缩了一个知识分子的精神追求。

而在勃洛克写作于1906年的诗篇《陌生女郎》中,那个彼岸的女神化身为人,坠落尘世,在灯红酒绿见穿梭来往,摇曳着俗世的风情,这显然已经不是先前诗人抒情诗中的主人公形象;在《大师和玛格丽特》中《撒旦舞会》一章里,玛格丽特也变身疯狂的女巫,身上展露出女性的张狂。这种圣洁与庸俗的形象居然都能在一个人的笔下出现,完美融合而并不表现为分裂。这当然可以用索菲亚学说中的天上和地上的阿佛洛狄忒观点来解读,但是这只是追踪到了原型,并没有合理解释这些形象出现的深层原因。而按照妇女形象批评的解读,这种将女性或者塑造为“天使”或者塑造为“魔鬼”的行为,实际上就是将女性神秘化,是对女性形象的失真描写。

对于女性形象的超脱凡尘的美好塑造,或许我们可以更通俗的解释一下:那即是男性作家的一种自我安慰和幻想,是一种缺失的填补和欲望的虚幻满足;而对女性的丑恶刻画,在肖瓦尔特看来,则是一种“文学实践的厌女症”倾向和“对妇女的文学虐待或文本骚扰” ,是男性对不能了解的另一半的恐惧和担忧。

如果说上述是从作家的角度来追踪原因,那么从这些女性形象上,我们也可以追踪到证据来表明这种女性形象的被建构性和被给予性。美国著名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家劳拉·莫威在她的著名的批评文章《视觉快感和叙事电影》中讲到:女性作为男性目光中的被观看者,在哑默无声的被看的过程中,她们自己实际上也有一种被看的欲望。[13]这里我们就能够解释为什么神秘女郎在勃洛克的诗歌中,摇曳多姿,甚至充满了挑逗的意味;我们也就可以解释撒旦舞会中的玛格丽特赤身裸体的魅力了。女性不只无声,而且内化了父权社会的诸种规范,乐意成为某种被观看的“物”的存在,她们的主体性不但丧失,而且被倒错和扭曲。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对永恒女性索菲亚的追寻就带有男性自我欲望满足的意味,然而索菲亚在一定意义上带有宗教神学的纵深意义,探讨的进度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还是不够的。

三、新造的神祗—一个幻想的乌托邦

“上帝已经不在有很久”[14],亚历山大·勃洛克在上世纪之交振聋发聩的呐喊,证明了俄罗斯一个时代的信仰坍塌与平庸无能。前路彷徨的诗人饱含内心焦略、迷惘无望之苦。在他那首《让月亮照耀吧》的诗中,诗人痛苦地写道俄罗斯的“夜是多么黑暗”,即便是“我心中爱情的春天,也不能把暴虐的阴天取代”,“冷雾在黑暗里缭绕,而我只能在人群中游移,把一颗私藏的心灵空抱。”所以诗人极度渴望月亮来照亮黑暗,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幸福。

被现实的问题所困扰的不只勃洛克一人,几乎一代的俄罗斯知识分子都在为这些问题而焦虑,因此索菲亚学说的创立,并非一个偶然的现象,这是一代俄罗斯知识分子思考民族出路并定位人与世界关系而做出的艰难而生动的尝试。因此毋宁说醉心于对永恒女性索菲亚的追索,是这一代的知识分子追索真理,并渴望找到解决现实问题的一个真诚的设想。

因此,在上帝不在场的情况下,索菲亚是白银时代的知识分子自造的神祗。在那个缺失信仰和支撑的迷茫时代,索菲亚是漫漫长夜的一线光明。她身上带着天国的神圣光晕,又拥有圣母般的纯洁与大地母亲的慈爱。在一定意义上,她取代了隐遁的上帝,成为知识分子实际意义上的崇拜偶像。当索洛维约夫从柏拉图那里借来二重世界的概念,当他将希腊神话中天上的阿佛洛狄忒和地上的阿佛洛狄忒介绍到俄罗斯时,诸多的知识分子们黑暗而迷茫的世界被照亮了。

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抹去女性主义观点的质疑:为什么自造了一个女性的神祗?为什么在信仰和真理缺失的年代,偏偏是女性神祗得到了艺术家的眷顾?

波伏娃在她的著作中提到:随着文明的发展,男人发现他们可以创造种种神话来控制女人。这些神话就是把女人神秘化,而神秘化女人的动机之一就是寻求庇护和安慰。每个男人都在寻找理性的女人,目的只是使自己成为完整的人,使得自己在现实中的失败和无力可以到的一定的缓解。这样,诸男性同胞们为自己营造了一个乌托邦式的所在,借助超自然的力量来消解自身无法实现的意愿。同时,男性神祗的威严和冷漠使得男性对建造同性神祗的欲望大大降低,而女性愿意牺牲,愿意包容,拒绝自我的精神,以及作为一个外在于男性自我的异性他者,就有了被建构的诸种可能。

毫无疑问,索菲亚学说在俄罗斯宗教哲学传统中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和复杂性,其学说的建构有着深刻的理论支撑和翔实论证。但是通过女性主义的思考和解读,一个别样的空间则向我们展开,在这里我们没有必要对一个神祗顶礼膜拜,也没有必要人云亦云,认为人家说是神圣的东西就一定灵光忽闪,光芒万丈。

当然,这种解构式解读无疑使得我们在重新面对索菲亚学说时,走的更深更远一些, 我们迂回曲折进他们的理论,最终认识到,在他们极力塑造乌托邦的背后是他们对理想的近乎疯狂的追求和渴望新世界到来的无限真诚,但同时揭露出某种男性造神者晦暗不明的内心和集体无意识也是必不可少的,至少使我们懂得在一个女性无权的世界里,所有的完美女神都来自非人间的世界;当我们虔诚崇敬我们的偶像时,我们也应该明白梦幻终究是梦幻,所有的救赎都真真切切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非被制造的幻想里。



[2] 第一代女性主义者,法国学者波伏娃告诉我们:女性不是生来如此,而是被建构和被给定的个体,是一个次等的存在,是人类中的第二个性别。

[3] В.Г.Белинский:”ЕвгенийОнегин”,А.С.Пушкина,Гослитиздат,М., 1957,стр. 51;转引自傅璇《性别角色的被给定和男性主导———维·格·别林斯基女性主义思想解读》,《俄罗斯文艺》2003年第二期,43页。

[4] 转引自傅璇《性别角色的被给定和男性主导———维·格·别林斯基女性主义思想解读》,《俄罗斯文艺》2003年第二期,43—45页。

[5] 转引自傅璇《性别角色的被给定和男性主导———维·格·别林斯基女性主义思想解读》,《俄罗斯文艺》2003年第二期,43—45页。

[6] 《深夜,喧闹已经停止》选自《勃洛克抒情诗集》,汪剑钊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

[7] 《回忆往昔的幸福多么叫人痛苦》

[8] 《我又梦见缀满鲜花的你》

[9] 《已经是返回以往战场的时刻》

[10] 《当黄昏暮霭降临之时》

[11] 《暴风雨后》

[12] 《我走进阴暗的圣庙》

[13] 参见劳拉·莫威的《视觉快感和叙事电影》,选自《凝视的快感——电影文本的精神分析》,克里斯蒂安·麦兹,吉尔·德勒兹主编。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1——17页

[14] 选自《勃洛克抒情诗集》中《难道不是你》一篇,汪剑钊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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