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朵心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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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思-凝心尺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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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我不愿回忆的日子,那天只有失望,我宁愿此生再也不见荷花,尽管初时仍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绣的手绢中没有一朵荷的缘故吧?总想要绣一朵淡淡的荷,随身携带着。然而,却一直没有动手,总是一拖再拖,懒得描图。潜意识里,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愿绣呢?因为,即使绣的再美,也一定不如我心中的那一朵清丽!我心中的荷,花是白色的,叶是绿色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两种颜色。可是,我能在洁白的布料上,绣出那样的一朵吗?
总也记不清,是从何时开始喜欢荷花的。是在先后两次被谣言中伤之后吗?还是因为读了周敦颐的《爱莲说》?或者,是更早于二十一年前的六月的一个黎明就注定了呢?
说不清什么缘故,心里是越来越喜欢荷了。而所见到的或真或假的荷花,每每都使我感到心寒。见到更多的,都是些画上书本上的荷。它们或许比水中的荷美丽,它可以一直挺立在那里,可以永远的娇艳。只是,它们没有生命,也极易被污染。没有生命的东西,再娇美又能怎样?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装饰品!那些有生命的,此时早已谢了,再度清香时,又是他年另一朵了。不能永恒,是否也是一种悲剧?
因此,我只有在心中种植一朵,永远纯洁,永不会被污染的白荷!
我不知道,这是否也是一种悲剧,自己是不是也是一个让人可怜的悲剧主人公。只有一点很清楚:现实比幻境残酷,幻境比现实美丽。守着我心中的荷,渴望着一种永远的清丽!
只是,永远是什么样子呢?我终于也会有凋谢的一天的。这,不是永远!我毕竟不是一朵虚幻的花!
那么,永远到底是什么?或者,我只能是画中的那一朵吗?
——这些文字是二十一岁那个初秋留下的。
一直像个怀旧的老太婆。时时翻出过往的抽屉,一件件抖露着陈旧的小东西。时而感伤,时而傻笑。直至惊觉自己变成蚕,再不肯爬出细密的茧。
过往的,再也回不来。许多人,许多事,都再也回不去了。除了伤感,最美的便是心中留存的难忘的记忆。与其说回忆,不如说幻想。心甘情愿做的梦总是美的。如那朵心中的荷。
立于市中心的大厦,向下望。看着那些穿梭的人流,忽然感觉这城市这世界无比的空旷。有种撞破玻璃的冲动。心深处那缕疼又蔓延而来,满布全身。这个世界,与心底的世界,反差那么大。每思及此,都不想再睁开眼睛。
顾城借一位朋友的口气,对自己下了这样的评论:“他的心态停留在某一点上,始终没有发育成熟。他像一个孤僻的孩子那样,不喜欢正常的事情,恐惧正常的生活。”这些话语,这一个个字,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得我疼。他不止在说自己,也预言了多年以后的我。所以,相比海子,我更喜欢顾城。他的那些朦胧的忧郁多像我。呵不,该说我像他。许多思想,甚至是扭曲的。
似乎,多年前就开始拒绝长大,潜意识里,下意识地。长大是件痛苦的事。像果子,熟了,就落了,继而是腐烂。而当我期待成熟的时候,我已习惯了这样的我,改变很难。有时我以为我做到了,我可以了,我成功了。可是,总是维持得那样短暂。我还是在意太多,还是有太多的不舍,我想我再也走不出这样的我。我与顾城一样,这种心理固执症,使我们越来越偏执,以至模糊了幻想与现实的界限。顾城不仅在诗歌中,而且在生活中也营建一个童话世界,一个梦寐以求的天国花园,这自然会处处碰壁,也为他埋下悲剧的种子。而我的悲剧的种子,曾经发过芽……
幻境里无法驻足,现实里不愿涉足。而今我又开始有了一种熟悉的恐慌,想逃避什么。像几年前那个深冬,不愿见人,不想说话,辞职躲在家,凌晨了还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我正在一点点枯萎,残存的,只是心中那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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