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高良之烦恼 ---阎 纲
(2009-07-30 09: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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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创业史》三部曲赞美高良陕西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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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路遥的延川乡党海波继小说《农民儿子》之后,一发而不可收止,可惜他的名声没有走出陕西。
路遥的《人生》以聚焦青年人的命运著称于世,高加林是一个新发现。这位投身自由竞争的情种和开拓者,奋斗又奋斗,碰壁又碰壁,挣扎又挣扎,从事业上的三部曲——爱情上的三部曲——同村民们关系的三部曲的人生历程,引出现实关系和生命意蕴的深刻描写,热销一时。
三年后的1985年,海波的《农民儿子》以黄土性格和高原精神推出知识青年高良。高良也经历了人生三部曲,失学,讨饭,下苦,结婚,奋斗,掌权;梦过,爱过,恨过,哭过,由“小子”变成“后生”。那年月,谋生事大,“进城当干部”是高加林奋斗的理想,先“吃上公粮”是高良摆脱贫困的第一步。
高良爱得疯狂,而且勇敢:“今晚留着门,我过来睡觉!”回报给他的爱又何等的甜蜜!当婚姻成为求职的障碍时,他决计离婚,满儿却说:“你有气在我身上出吧,咬我,打我,我心甘情愿!” 为了远走高飞斩断刻骨铭心的爱,失去心灵的归属。
命运毫无改变,一切化为泡影,他不能走向黄河和大海,只能走向重重复重重的大山,“终于明白这就是我的命运,一个农民儿子不可更改的命运。”
陕北人,守望黄土,生成一种征服苦难的强烈冲动和生死相随的牺牲精神。作者海波赞美顽强的奋斗,赞美烈火般的爱情,赞美无畏的牺牲,赞美稍纵即逝的青春,赞美逆境中坚忍不拔的硬汉子精神,但也不隐晦小农身上的自私、狡黠甚至不择手段。临了,让他的主人公累遭挫败,精神失落,陷入枯萎——“疯”了。
农民向何处去?“农民儿子”作何选择?无论是不是文革时期,也无论是不是城乡交叉地带,也无论是事业选择、爱情选择还是乡情选择,都是十分迫切和异常严峻的生命选择,高良的悲剧表现了一个时代的烦恼和苦闷。“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妙龄女子谁个不善怀春?”所以,坚韧的高原精神在苦寒地带的奋斗具有特别重要的社会意义,高良式的烦恼依然牵动着“农民儿子”的心。
海波辞气慷慨,文笔温婉,如书中高良所说:“首先使我的语言尖锐起来,谈吐间生出一种辩论的味道。”我想起激情似火的信天游来:高亢奔放、凄凉悲壮,刚毅而又沉郁,特别是对爱情的追求,出奇的恣肆和大胆;情到深处,笔颠墨狂,具有较强的冲击力。他写高良将计就计欺骗梁燕奶奶,写高良死皮赖脸钻进满儿被窝,写高良半夜考验黑豆媳妇是不是贞节,装疯卖傻要和满儿离婚领个“吃公粮的本本”等等,都别具人性化,充满生活情趣。
不过,“农民儿子”要成大业,就得让他们从农村走出去,走向《人生》的城乡交叉地带,甚至还要远,还要繁华、潇洒、五光十色,哪怕出去以后再回来。柳青对我说,他一定要让梁生宝走出去,看看外面的大世事。
人问:陕西成为 “小说大省”的成功经验到底怎么概括?我只想这样反问:没有《保卫延安》的压力《创业史》的诞生会不会推迟?没有《创业史》出世能否带动路遥、忠实、平凹、志安等一批作家走出潼关?没有《人生》《平凡的世界》的压力,《白鹿原》的笔者会有破釜沉舟、质疑历史的拼搏意识吗?
阎纲简介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历任《人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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