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质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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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质朴
听说习水一中六八届甲班班长寸哥还住在老地方,于是洋歌邀请金良带路一道前往。
从小龙口沿沟往铁厂丫山里走,到处都被"建设者"们挖得稀粑烂,总算走到了有点干净的地方。西头坎上,一棵浓郁的桂花树格外醒目,那就是寸哥家了。
下午的太阳非常灸热,桂花树却为晒坝撑起一片荫凉。晒坝北边一字儿排开三幢建筑,东西两幢是普通的贴瓷混砖楼房,中间夹着一间低矮的青瓦木檩老屋。大门敞开着,洋歌朝里屋高喊一声:"唉!屋里有人吗?"然后自个端根板橙到桂花树下去与金良乘凉。
一会,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妈子,估摸是寸哥媳妇,论理该叫她嫂子。"嫂子,寸哥在家吗?"
"他之哈不在,你们是谁呀?"嫂子说。
洋歌说:“是老同学找他来了!"
"喔!我马上去喊他!"
不多一会儿一个小老头笑嬉嬉地朝我们走过来。啊,真个的寸哥!寸头,短小精干,简洁明快。
"唉呀!老同学,有四十九年没见了喔!"
……寒喧几句之后,寸哥便带二人参观他收藏在后院的作品——盆景和根雕。
"这件根雕叫'丹凤朝阳'那件叫'孔雀开屏'……这是盆景'迎客松',那是'红籽黄'……洋歌指着工作台上两把笨拙的铁锉和一把小手锯非常惊讶地问:"你就用这样简单的工具搞出了这些根雕创作?"
寸哥笑着回答说:“是啊,慢慢地干吧,总比打麻将强。这里每一件作品,都饱含着我的一份心血,一个故事。"
"这些细小的松柏长在光光的石头上咋没见蔫呢?"
"就是,你看我家这环境,好多年了,我以为是接地气,它们喜欢这里,靠着地气都活得很好。象这棵老枯杆,只要它还有一根筋活着,就能在杆上抽出新枝吐出新芽来!我每天陪伴着他们,心里就特别地踏实和安逸!"
"呀!你不为儿女操心吗?"
"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们老两口有我们的活法,我为什么要为他们操心呢?"
寸哥留洋歌和金良在家晚饭,那是地道的农家饭菜,放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一定会被扫个精光。说着说着,寸哥便打开了他的那个同学档案录。六八届初一甲班的五十三个同学,来自全县各区,有长沙,官渡,东皇,城关,双龙,官店,寨坝,温水,良村。有的区只考起一人,比如寨坝和温水。有的区很多,比如长沙就有六人。
寸哥不愧是班长啊!洋歌听得下巴都差点掉了。有时谈到那些己经死去的同学,当然也免不了几分伤感。然而更为感慨的是,新中国创造了这一代人,然后又毁灭了这一代人,从此天涯孤旅。当全社会都轰轰烈烈地举行同学会的时候,而我们这个班却被遗忘了!所幸的是,一甲班活着的同学,自从文革之后,除少数几人之外,大都没有随波逐流。正如寸哥班长,始终守住了那个青葱年少的质朴,终生无悔。
为什么呢?寸哥说:“因为我接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