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儿时生活地方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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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我的随笔 |
风竹巷吾辈中,共有六人。柏森最长,明珠最小。依次为柏华、立琴、凤琴、胜利。最小的我也已过花甲。近事难记,儿时不忘,勾起回忆,思之动笔。
仿佛记得,
苏州籍的奶奶,抱过两岁的我。
奶奶沈淑娴,仙逝的场面,
只在毁于“文革”的照片中留住!
记忆最清晰的,
还是风竹巷七号的四合院。
爷爷高沛霖携奶奶古运河北上,
来到天津的老龙头车站,
求得铁路一职,安家河东警察胡同。
先后育有:高玉茹、高玉珍、高维荣、高玉清
四兄弟姐妹。
后经数年,有了些积蓄,
选址风竹巷,盖了七号院。
走进七号,
五阶石阶,两扇朱门,两尊雕刻石狮
各立一旁。
穿过大过道,石榴盆栽、夹竹桃,
摆在迎面。
下三阶石阶,到了前院。
前院长方,仅有东房一面,
这东房就是我出生地啊!
在我大姑高玉茹的同事,
我小时候惧怕的胖冯大夫的协助下,
一颗明珠从妈妈窦蕙兰的母体中剥离、诞生!
公元一九四七年,
我来到了这个世上。
东房大漆雕花门窗,气派大方。
方青砖铺地,古朴难忘,
儿时的小脚丫,就踏在其上。
穿过门楼状的二过道,
就到了里院,我儿时无忧的地方。
和东厢房相对的西厢房,
就是我儿时与爸爸高维荣、妈妈窦蕙兰、兄长高胜利,以及二姑高玉珍居住的地方。
记忆中的西房,高大漂亮。
跨上三阶石阶,进入殿堂。
朱漆地板铺地,
迎面条案通堂,
正中摆放西洋座钟一台,
打点时小蝴蝶飞翔。
钟罩擦拭净光,
爷爷、奶奶两幅黑白照片,
分别左、右镶框挂在墙上,
左为上,爷爷对我端详,
帽赐一顶,圆圆脸庞,大耳两旁。
右为下,奶奶盘头,酷似“国母、国娘”。
美女奶奶,江南水乡。
08年酷夏,我与夫人慎行携孙儿超超,
在奶奶的原籍,曾孙祭拜,圆梦追想。
爷爷先去,年历仅翻了四十六张,
在爷爷的原籍,曾孙祭拜,太湖山庄。
奶奶后亡,历尽艰辛,守寡三十个春夏秋凉!
香炉牌位,恭放奶奶遗相前方。
上书“天、地、君、亲、师”,
供香袅袅,余香久长!
条案尽头,左瓶右镜分摆两旁,
青花古瓶、高一米有余,毁于“文革”战场。
花鸟雕刻石镜,立在檀木架上,
两只泥雕帽筒,分放洋钟两旁。
两座架托白瓷花盆、对称摆放。
各自上方,一幅对联顶粱。
正楷书写“一勤天下无难事”在左方;
镜框镶裱“百忍堂中有太和”在右方。
家训在上,家风悠长!
条案前方,八仙桌一张,
太师椅一对,分放两旁,
刻花剔透,擦拭锃亮!
每逢春节,
大红桌围、椅围,拿出套上,
艺术刺绣,满屋生辉,闪闪亮亮。
锡制蜡签,红烛点亮,
香烟缭绕,磕头叩拜,祖宗在上。
忌女三日,风俗绵长。
平日吃饭,只能姑、爸、妈围桌在上,
胜利、明珠不能仿放。
一张小饭桌,两只小板凳,
是我兄弟俩的饭场。
座位固定,妈妈背对我俩。
爸爸在右,二姑为上。
明三暗五的西厢房,
堂屋两侧大漆板墙,
偏门两扇,三间通畅,
铜门坎镶嵌,艺术雕花包装。
左屋一炕,是二姑的住房,
清一色菲律宾家具,木质本色,素净不装。
立柜、五斗、镜台、鸭蛋园小桌、高背靠椅,
错落摆设,雅致大方。
也是朱漆地板铺地,后墙有窗。
炕上被套一架,上摆两只樟木箱。
小炕桌一张,经常打打麻将。
右屋通套间的立地镜门,
疑是挂在墙上,
这是爸爸、妈妈、兄长和我生活的地方。
三阶被套,到顶立在炕上,
被套装饰的四扇屏,旗袍美女微笑张望。
铜活耀人,声音叮当,
每躺炕上,伴妈妈的儿歌哼唱进入梦乡。
铺炕的木板,均是红漆黑字的楹联木帐。
铺板、铺草、铺炕被,
四个枕头摆上。
我睡最外靠板墙,妈妈在身旁,
爸爸靠被套,我兄在中央。
带窗纱的玻璃窗,红布窗帘半截挂上,
堂屋两侧的大漆板墙,
各有一米见方的雕花玻璃窗,
固定其上,
衬托了住室的典雅漂亮。
三面木围的雕花床,在右房炕的对方。
旁架两只黑色大羊皮木箱,
是爷爷、奶奶从湖州携它们北上,
我和表弟天鹏,又各携一只,跨白山,涉黑水,
相伴来到北大荒。
两箱下面,是一只樟木箱,
那是眼老太太送给妈妈的嫁妆。
我和胜利兄学习洗相,
就在套间,大镜门里躲藏。
套间内有黑色联二桌一张,
两个抽屉里面,
笔、墨、纸、砚、色、整齐摆放。
这是我儿时的画房!
套间也有一炕,上堆杂物,凌乱无章。
记忆中的灯泡,有细瓷绿边灯罩相伴,
滑轮悬吊在屋顶中央,
里院的北房是我大姑的殿堂,
三屋相连,明媚亮堂,
阳光充足,照在墙上,
初生婴儿统计表上,
是我儿时爱来回数数的地方。
大姑奔波劳碌,回家腰酸腿涨,
我和胜利两人,争相为大姑捶腿、记数、取报偿。
我记忆里,捶一百下,一分钱,
哈、哈,乐此不疲,
每天都有点收入进账。
大姑父林硕贤,儿时明珠不记得模样。
那是到了五九年,十二岁的我,对大姑父才有了印象。
我整理书籍,有大姑父手迹的一本书,
在我眼前一亮,随之心情黯伤。
现抄录如下,令我辈难忘。
书名,《论列宁主义基础》斯大林著,
封面上书有大姑父手迹:“第一大队,第一中队,第八班学员林硕贤。”
里院的南房,住着邻居于奶奶,
此时的前院,住进了早已作古的李泽林和李宝昌。
于奶奶家,人很多,
儿时的明珠,记忆不详。
南屋、北房的拐处,各有一间茅房,
木恭桶、坐垫、炉灰、小铲,
应有俱有,不算铺张,
黄昏时节,一声熟悉的“嗑灰啦”叫声,
干净照常。
租小人书的、卖药糖的、
卖熟梨膏的叫卖声,同样那样熟悉、亲切、、令人难忘。
街上有水铺、有送水车、还有我熟悉的盛水大木桶,
花几个钱,饮水就送到缸里屋上。
唯一保留的大水缸,至今一直伴在我的身旁。
倒土、倒泔梢,要自己动手,
和吃水不一样。
倒土要听摇铃声,街坊邻居齐出动,
端着土箱和土盆,匆匆忙忙奔街上,一只扁担颤悠悠,木桶泔梢放当中,我和胜利两头抬,大铁门旁去集中,为了扁担哪头短,哥俩争得气哼哼!
里院内同样青方砖铺地,
干净、古朴、令人难忘和暇想。
院中央,一块图案大石板一米五见方,
青砖搭架,铺在上方,
乘凉、消遣、赏月,神怡心旷,
儿时的明珠,还曾记得,
腿有疾患的大爷林晓峰,
在大石板上杀鸡时的模样。
四合院共计十四间正式房,
均青砖磨缝,工艺精良,
屋顶起脊,大瓦夹塞,整齐一样。
家训甚严,
不仅不能出院玩耍,
而且从里院到前院,
也只能在二过道处伸出小脑袋略作张望。
里院中央,
摆放大姑家的矮腿大方桌一张,
是我们抓子,游戏、玩小纸人的地方。
时光逝去,记忆难忘!
沧海桑田,一切不复不往。
只留情思忆绪心内装!
取代故里凤竹巷的是,
全国雷同的、拔地而起的水泥森林,
片片楼房,大路通畅。
消失了的七号风竹巷啊!只能存留在心中咀嚼畅想!
在儿时记忆中,
发动机在后边的23路公共汽车,(有时还要手摇发动),
风竹巷有站。
跨过栅栏门,过铁道,经木斋,上建国道,
去百货公司。
小线铺、果子铺、小人书铺、面铺、粮店、菜铺、肉铺、老地道、新市场、启元、民光、泰康里、东安里、警察胡同、太平影院、黄门脸、栅栏门、大铁门、小铁门、扬旗、后坑、新官汛、教堂、王庄子、沈庄子、郭庄子、宝华成、富兴池、姚台大街、鸿新巷、李地大街、振生里、丁家胡同、祯祥里、张恒利小医院、田家胡同、余善里、黄石大街、同议大街、华丰里、弯弯曲曲土街小巷等等……。藏住儿时记忆的地方,都如人已作古,荡然无存,消失在远方!古之珍藏的真东西,也烟消云散,随风而去。化为沧桑!老街旧邻,虽在津城,同饮海河水,然东西各方,
易分别,难相见,
不少年长年少,均驾鹤仙游,
早已挂在了墙上!
明珠的出生地,儿时无忧的,
七号风竹巷,
走到了公元一九五七年以后,
面目全非,彻底改变了模样!
更为遗憾可怕的是,釜底抽薪改变了人的情愫,童心泯灭、良心全伤!
百年的风竹巷七号啊!
当你永别我的时候,
柏华天珠摆上最后晚餐,
我在已成废墟的院中,
跪地磕头为你哭唱!
凤凰涅槃的七号风竹巷啊!
愿你在烈火中,升腾起的是,
永生远长!
竹香榭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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