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3年夏天,爱妻陪我重返呼伦贝尔扎兰屯,相伴暖泉小屋,留下这张难忘的照片。
思绪飘回文革中的一九六八年,我当年的同学(现在的爱妻)被留城,留在了家乡天津工作。我别离海河,千里迢迢跨过白山黑水,插队落户来到边陲。磨难、砺练,……,在荒原盖起并留下这间小屋,这间小屋,承载了太多的故事……有喜悦,有欢歌……有哀怨,有忧愁……
妈妈曾在1971年夏季,只身来到荒原,住过这间小茅屋,一帘幽梦如昨日,至今仍历历在目……
我的青春,伴着小屋的油灯在跳动闪烁,我的情思,随着黝黑的夜空划上休止符,我的心语,融入冰雪消融的暖泉,悄无声息地从屋前潺潺淌过,远处泛绿的排排白桦,流荡着我的年华、我的情,还有我的思……
凝视荒原,注视小屋,我和爱妻不约而同,对视,立在茅草屋前,陪着破损的窗棂,摄下这张在我心中很重的照片。
在我下乡五十四年的纪念日(2022,8,31),重贴暖泉小屋老照片,更有一番令人回味的情思在里头!
竹
香
重帖:1971年夏季,妈妈去暖泉看我
暖泉小屋建成,牵动远方妈妈的情思……
近六十岁的她,冒着酷暑,北上来看,侄儿天鹏儿明珠!
亲眼望望北大荒,看看我们的生活怎么样!
妈妈要来,怎么办?
我与天鹏商定,天鹏暖泉留候,准备饭,
我到齐齐哈尔,去接站。
我牵了一匹听话的老马,套上胶轮小车,
我不会赶车,嫌马跑得慢,就不断地用烟头,烫马的屁股!
到了街里铁业社,把马和车,交洪久委托。
登上南下列车,去齐市,把妈妈迎候。
接到后,陪妈妈,登上返程车。
扎兰屯,“吊桥公园”,娘俩合影,是永恒的证明!
谢别洪久,套上车,沿“徐地营子”大岗,往回走。
奔波了两天一夜的妈妈,困的不行,
恰逢李润德路过的汽车,不由分说,请妈妈乘坐汽车!
我仍慢悠悠地,赶着那辆,“烫屁股”才跑的老马车。
妈妈到了暖泉,知青们围上来,
伯母长来伯母短,又问寒来又问暖……。
妈妈在暖泉,和我们生活了一个月,
发生的事情,难言肠牵,酸甜苦辣,风雨雷电……!
北大荒,妈妈心中的记忆,感触!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和我说。
记得有一次,在田间劳作,
乌云密布,暴风雨马上就要光顾!
我们立刻奔回,“暖泉小屋”,
远远看见,妈妈在门前,焦急地张望!
儿走千里母担忧,儿在咫尺母仍忧,
可怜天下父母心,真情切切是母亲!
别暖泉,返津城,告别人群路边送。
告别伯母,故乡再见,频频挥手!
回想当年,有的挥手,终成永诀!
心情复杂的妈妈,由儿陪送,直到松花江畔的冰城。
“抗洪纪念碑”,有我和妈妈的身影。
“百年中央大街”,有我和妈妈的身影。
在“道里区”的理发店,我陪着妈妈,整理颜容……。
终于,排队买到了18次特快卧铺票!
妈妈在车上,我在站台边。
开车铃响,妈妈叮咛、嘱咐,嘱咐、叮咛!
“绿色长龙”,徐徐开动,
消失在,我成帘的泪眼中……。
我没出站台,即刻登上返齐市的列车,
掉头又北上,妈妈已南行!
齐市下车,天降大雨,天公了解我心情。
雨雾蒙蒙,三步并两步,又跳上返程列车。
大雨瓢泼,一片朦胧,窗外看不见景……,
稀里胡涂三小时,大雨终于停。
蓦地才发现,鬼使神差,我上错了车!
停靠“拉哈”站,我被轰下车。
还得重想辙。票房去打听,有趟夜里车,返齐经过这儿。
看看“上海全钢表”,还有七个小时多,
漫无边际逛拉哈,兴安岭中小山城!
城镇不大,建筑奇特,木结构、原生态、酷似西伯利亚,
疑是来到了远东!
找间临街小酒馆,曲尺柜台,站着掌柜,长袍裹身,
不由想起《孔乙己》中的“咸亨”!
“南煎豆腐”一盘,半斤白干,临窗坐下,自斟自酌,
百无聊赖,把时光消磨……
结账五角七分,掏出六大角,还找三分零。
入夜,返齐列车,终于来到!
旅客聊聊无几,列车员,根本找不到。
车门不关,上下随便,!
干脆,我坐在车门口,脚踩踏板,手攥铁栏,
任凭兴安岭的夜风,劲吹!
黑黝黝的大地、山梁和树木,一闪即过,
列车疾、夜风吹、好痛快、真惬意,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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