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的“必不堪者七,甚不可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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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梅月下客
嵇康在其《与山巨源绝交书》中,表白自己“直性狭中”,“潦倒粗疏”,对山涛劝其出来为官,讥语相加——“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手荐鸾刀,漫之膻腥”,并举出自己有“必不堪者七,甚不可者二”共九事不合性情,不合时宜,不适合为官,以此来拒绝山涛,并与之别。
那么,嵇康的这“必不堪者七,甚不可者二”共九事,又都是些什么事呢?哪些事又是可取的,那些事又不可取?我们在看到嵇康做为“竹林七贤”之一的“贤人”同时,还要不要加以分析地看到其并未脱俗,甚或更俗的一面呢?
嵇康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自述道,“又人伦有礼,朝庭有法,自惟至熟,有必不堪者七,甚不可者二。卧喜晚起,而当关呼之不置,一不堪也。抱琴行吟,弋钩草野,而吏卒守之,不得妄动,二不堪也。危坐一时,痹不得摇,性复多虱,把搔无已,而当裹以章服,揖拜上官,三不堪也。素不便书,又不喜作书,而人间多事,堆案盈机,不相酬答,则犯教伤义,欲自勉强,则不能久,四不堪也。不喜吊丧,而人道以此为重,己未见恕者所怨,至欲见中伤者;虽瞿然自责,然性不可化,欲降心顺俗,则诡故不情,亦终不能获无咎无誉,如此五不堪也。不喜俗人,而当与之共事,或宾客盈坐,鸣声聒耳,嚣尘臭处,千变百伎,在人目前,六不堪也。心不耐烦,而官事鞅掌,机务缠其心,世故繁其虑,七不堪也。又每非汤、武而薄周、孔,在人间不止此事,会显世教所不容,此其甚不可一也。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而发,此甚不可二也”。
可见,“卧喜晚起,而当关呼之不置”、“ 抱琴行吟,弋钩草野,而吏卒守之,不得妄动”、“揖拜上官”、“ 素不便书”、“ 不喜吊丧”、“不喜俗人”、“心不耐烦”七件事,是违背嵇康自己性情的,也就是其自陈的“必不堪者七”。
睡懒觉,他人一旁催促呼唤,确乎令喜睡懒觉之人倍感讨厌,此一点,“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虽自我标榜“不喜俗人”,然,性情与俗人并无不同,换言之,未免俗。
“抱琴行吟,弋钩草野,而吏卒守之,不得妄动”,嵇康说来未免牵强。吏卒守与不守,不全在你嵇康自己安排?吏卒即便跟从,又奈我何?怎么还出来了“不得妄动”一说,岂非咄咄怪事?
“危坐一时,痹不得摇,性复多虱,把搔无已,而当裹以章服,揖拜上官”,表面看来,嵇康不修边幅,异于常人,其实,仔细品味,倒更像是嵇康自己怕见官的一种心理在作祟。嵇老先生既然不同于俗人,何来庙堂之上“危坐一时,痹不得摇”之窘态?“大隐隐于朝”,嵇康远未做到。
“素不便书,又不喜作书”,显然,嵇康是在睁眼说瞎话了。果如嵇康所言,其流传后世的《声无哀乐论》、《难自然好学论》、《太师箴》、《明胆论》、《释私论》、《养生论》又当作何解释?
嵇康的“不喜吊丧”,更非超脱,只是其不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人之常情、比常人更自私的一种表现罢了。嵇康不自私?此书中,嵇康谈到自己时,“吾新失母兄之欢,意常凄切。女年十三,男年八岁,未及成人,况复多病,顾此悢悢,如何可言。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旧叙阔,陈说平生”,而到了他人身上,却成了“不喜吊丧”?!嵇康的自私,无异于俗人,甚或超出俗人。“不喜俗人”不过嵇康自命不凡的一种自我标榜。
至于其“心不耐烦”,与正常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事急躁的心态,有何不同?
谈到“甚不可者二”,嵇康所标榜的“非汤、武而薄周、孔”,不过是其借非难古人而抬高自己的一种虚伪说辞。
通观《与山巨源绝交书》,嵇康所言九事中,最大的可取之处在于“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而发”。
我们在尊崇古人,敬重嵇康直率、敢言、不阿刚直的同时,仍要看到他躲在一隅只图自己与家庭快乐的自私一面。
不能与时俱进的“贤人”,终究是社会的“闲人”,实不足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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