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了，早就打算去120公里外的丘北县看看父亲。但说句心里话，我是更牵挂掩埋妈妈的那方黄土！我想念的是妈妈。前段时间梦到了妈妈，但看不清她的面容，我们一起挤在一间逼仄的房间里，到处堆满东西，双层的铁床的一只支撑脚，当着我的面就锈蚀得塌了一角！那种烦挤的环境，让我惊醒了过来，清醒时，发现自己正慵懒地一个人躺在大床上，躺在家里30多平米的卧室里，现实的空间是整洁、宽大的。醒过来后，心里有种：哦，那不过是梦境的感叹！妈妈很少会到我的梦里，即便是从前我和妈妈的现实生活里，住房也是不拥挤的，卧室和厨房都是单独的两间。而且总被我收拾的很干净、温暖。有了这个梦，我的心不安了好几天。我很想去丘北老家的山上看看妈妈，为她烧一点纸钱。但我一个人断然不敢冒险驱车前往。因为我是一个路盲，往返过多次的路途，我也还搞不清楚砚山县平远街的那条岔路口该岔往哪个方向才是去丘北的路；才是回来的路。

父亲的家对我们是隔膜的，即便我和两个哥哥，两年前一起出钱赶着新农村建设的趟儿，为父亲及其他的老伴在离县城三公里处的老家，盖了一栋占地97平米的两层楼房，但去父亲家从没见过为我们准备过的，或干净或不干净的任何床铺。07年底为了建房的事，三兄妹一起回老家商量，我买了一只鸡及蔬菜，大哥买了猪肉等，到父亲家，自己动手煮熟，叫上村里的至亲好友，吃饭讨论到回不了县城的宾馆了。那天晚上还是隔壁的叔叔叫上我和大哥同去他们家将就了一宿。第二天早上5点多一点，大哥要赶回文山出车，我和他在叔叔家洗漱结束，出门时，天上还是繁星点点，过父亲的家门口时，我看了看紧闭的父亲家的门，心系难平，百感交集。对我们的离开，父亲家一点生息感觉都没有，又令我想起了妈妈，假若妈妈还在，哪怕四点钟她也会起来煮饭给我们兄妹吃的！现在没有了妈妈，也早都没有了家和妈妈的温暖了！还是叔叔打着手电照着我们到公路上搭过路车！08年8月总算听大哥说父亲家铺了一张床了。也曾听大哥说过，去看父亲哪怕中午还是晚上，也是吃不到饭的。除非自己带上吃食自己动手。连我都没有去父亲家的一点动力，何况猪儿及其父亲了，去父亲的家，连孩子都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和快乐的气息。何况我们还要在一天的时间里奔波2、3百公里。20多年从来都是如此：没有热水喝、没有热饭吃，甚至一个果子!陈曦、猪儿也没有从父亲的手里接过。我大哥的孩子，几十年大哥也没本事叫回去过一次老家。06年春节父亲及二哥及其孩子到我家生活了2个多月，猪儿及老公会陪父亲唠家常，我身为女儿却没那时间及耐性。我听父亲的堂兄弟我的一位远房叔叔说：父亲自己说在我家过得很好，对老公赞不绝口。我煮的饭父亲也要说是老公煮的，说老公煮的饭软硬适中对他的口味，我撇嘴说：是我煮的！父亲总爱把所有的好归到老公身上。慈眉呆目的老公很有老人缘，老人们都比较喜欢他。父亲的心不知是被命运折磨得如此贫乏，还是天性如此？11岁就失去父爱，就没有在父亲身旁生活过的我，总念着是自己的父亲，总觉得有一种责任才驱使我每年至少要去看看。不然父亲的家对我是如此的生疏，隔膜，我不愿去。老家令我梦牵魂萦的地方是那方矮矮的黄土堆！

但患过脑梗塞及耄耋之年的父亲，总令我的心无所适从，纠结不已。对父亲的感情矛盾重重。以前和现在我们都不奢望父亲为我们做什么，连到父亲家喝的水我们也自带。还要带给他，我们的手能拎得动的水果、蜂蜜、茶叶、药物、衣物等。我们只求老天保佑，能让父亲长寿，这么多年，他没有过多地麻烦我们，就是对我们最大的给与了。粮食、蔬菜、肉类父亲及老伴还能自给！这也给我们省了不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