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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景迁:“我”的记忆宫殿,“我”的疑问

(2014-03-28 07:5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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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人物访谈

史景迁:“我”的记忆宫殿,“我”的疑问

 

围绕美国历史学家史景迁广受欢迎的历史著作引发的争议,并非由他的此次访华而起,却因他此次仿佛当年杜威、罗素访华情景再现,堪比超级明星待遇的中国之行更趋激烈。争议的焦点在于他的讲述历史的方式。亦即史景迁以“说故事”的方式,是否讲述了真实的中国历史。

而从专业的角度看,种种争议正如中国历史研究专家郑培凯、鄢秀在为新版史景迁作品所做的题为《妙笔生花史景迁》的总序里所做的概括:作为一个说故事的史学家,史景迁不曾考据出前人未见的史实,也不曾专注某一桩历史事件,成为特定历史题材的权威专家。同时,史景迁著述虽多,但提不出一套理论架构,对历史研究的科学性毫无贡献。他也不曾努力把中国历史文化研究纳入普世性社会科学里去,而只是激发了读者对中国历史的兴趣和阅读热情。

史景迁未必在意,也未必理会这些争议,他不曾刻意强调自己在史学研究领域的成就。早在十年前,他就当选为“美国历史学会”会长,这项殊荣也意味着,他获得了整个美国历史学界的认可。他甚至为自己在中国受到明星般的礼遇感到困惑不解。1974年,也就是中美建交后的第二年,他第一次来到中国。当时包括他在内的15位耶鲁大学教授,只有一位数学教授受到了异乎寻常的隆重的接待。如今,他自己成了读者争相追逐的对象。在不同场合,他都不禁问到同样一个问题:“我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人们对我这么感兴趣?”

无可否认,史景迁是位历史学家,也是位故事高手。他在以兼具文学性的笔调讲了好看的故事的同时,在义理、考证和词章等方面都经得起推敲。他的著作,在任何意义上都不能归入后现代的主观虚构历史书写的行列,因为他写每一本书,都如郑培凯所说,恪遵传统史学的规律,尽量使用存世的史料,从中国史书方志档案到西方史志档案,几乎做到无字无来历。他在连接史料罅隙,推理可能历史情况时,也明白告诉读者,文献材料是什么,作者解读的历史是什么。

切实的问题在于,在依靠文献证据的基础上,可不可以运用书写想象去重新构筑历史场景?真实的情况是,完全排斥主观想象的历史或许并不存在。正如历史哲学论者、美国历史学家海登·怀特在他的《元史学》中所说,所有的史料,包括第一手材料与档案,都是具体的个人记录下来的,一牵涉具体的人,就有主观的思想感情倾向,就不可避免有的历史局限,就不可能完全科学客观,做到巨细无遗地记录人与事的复杂情况,而不掺入运用修辞逻辑的历史想象。

以此看,所有的历史,究其实都只是渗透了主观思想情感的特定的“我”的书写,而对于严肃的历史书写而言,合理的想象与原创性的史学见解之间也并不存在必然的矛盾。史景迁并不讳言想象的重要性。他坦言,自己有很强的能力去“想象”中国,虽然往往后来会惊讶于最初的想象有那么多不正确的地方。但研究中国历史,对他来说,就是一场习得知识继而自我修正的持久战。在他写过的书里,有一本叫《西方想象中的中国》,直到现在,依然是他最爱的书之一。

显而易见,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恰如其分地运用想象。郑培凯表示,史景迁治学的特点与价值,并非在于他占有了大量一手的、独家的材料,而在于他对材料的眼光与感觉。“史景迁运用的很多文献材料,大家基本上都能接触到。他选择题材的视角总是非常独特的,这既使他的研究有别于他人,也保证了他对这一题材深入‘开拓’与‘掘进’的可能性。在一些人的眼里,正史是不容置疑的权威,但从另外的角度看,它又何尝不可以作为材料来运用,来构建自己的理解。”

正是在这一点上,史景迁给出了最重要的启示。在3月24日晚复旦大学举行的题为“在西方书写中国历史”的巡回演讲会上,史景迁简要回顾了他结缘中国历史的过程。他在英国长大,在剑桥大学学的英国史,特别是宪法史。之后,他得到一笔奖学金,去耶鲁大学读书,像很多面对未来举棋不定的年轻人一样,他决定换个专业,一度想去学物理或者美国文学,但最终转而研习中国史。期间他有幸得到研究佛教史和隋唐史的芮沃寿、专攻近代史的芮玛丽,及来自中国的历史学家房兆楹等名师的指点,而“史景迁”这个名字,正是房兆楹给他取的。

最早激发他研究兴趣的历史人物是康熙。因缘巧合,他后来有机会到了台北的故宫,也就是现在的台北故宫博物院,看到康熙的朱批奏折。那时,他就很想了解康熙这个人,还有其中一个特殊的人物曹寅。他在琢磨他们之间是何种关系,他们和其他人之间又是何种关系。而对人物之间关系的描绘,也恰恰是他历史书写的重心所在。某种程度上讲,他所有的作品,都可以理解为一个或多个人物的传记。匹兹堡大学教授许倬云曾这样形容他选人物“编”故事的能力:给史景迁一本电话簿,他可以从第一页的人名编故事,一直编到最后一页。

当然,史景迁是带着强烈的问题意识,进入历史人物关系研究的。“最重要的就是先要掌握这些人物的心理状态。比如康熙,他是在什么样的历史环境当中做出什么样的一些决定,这些决定又怎样影响到整个帝国的发展跟走向。” 自出版第一部中国历史研究著作《曹寅与康熙》起,他所有的研究,基本上都遵循了这样的过程:通常是他接触到很多材料,然后发现更多的问题,从这一个问题又引发出另外一个问题,正是这些枝叶交缠、旁根错节的问题,让他理解到整个中国发展的复杂性,而他持续不断的研究,就是一个充满意味的解疑的过程。

从这个意义上说,史景迁写《胡若望的疑问》,何尝不是呈现他自己的疑问。而他的《利玛窦的记忆宫殿》,又何尝不是他自己苦心经营的记忆宫殿。史景迁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把他发现和触摸到的问题,巧妙地融入到真切生动的历史叙事当中。他讲述了很多的故事,他讲述那些试图改变中国的外国人与中国现实的冲突,他们彼此的偏见、傲慢与顽固。而作为一个西方历史学家,他毕生的写作,正如有学者指出的那样,都像在维护这架跨文化天平的平衡。“而故事就是最好的砝码,增进彼此的自知之明。”

史景迁坦言,作为一个西方人,他对高度流动的中国人的了解其实是很有限的,中国人的生活也有很多晦暗不明之处。但正如郑培凯所言,史景迁的著作,并不是要提供有关中国的“信史”,而是和读者一起回顾、反省中国的历史,以及中国文化的传承。“我也相信,如果更好地注意那些中国历史上的见证人,我们和未来的历史学者就可以对那个时代有更好的,更清晰的认识。”史景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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