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觉得，我老了吗。我问你。

             不，你不老。你还是那么神采飞扬，还是那么有个性，还是那么倔强，还是那么强。你温柔地抚摸着我一头凌乱的短发，说。

             不，不说精神，我是说容貌。

             精神不老，容貌怎么会老呢。你的自信，你的不屑，你的目空一切，都体现在你的精神上，你的这种精神，又反映在你的容貌上。

             可是，在你心里，我难道就是这样的人吗。我目空一切了吗。

             你攥住我的手，满眼的怜惜，你说，你有足够的资格目空一切。可是，你却是那么的隐忍，那么的委曲求全。而你通过忍耐和不争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那份尊严，才是你真正 的骄傲啊。

             我的心温柔地疼了一下。我在这样的环境，面临这么多不能言说的羞辱。我即使是一只浑身长刺的刺猬，也不得不把那些尖利的刺一根根拔掉，默默地缩成一团，无声地忍受，无言地饮泣。

             你轻轻摸摸我的脸颊，你说，当你最爱的人伤害了你，你身边的人伤害了你，你都一笑而过。你不是不痛苦，你不是不难过，而是和泪吞下，自己咀嚼。你不管有多大的难，多深的苦，你展现出来的，都是笑脸，都是自信。

            你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的这种倔强，这种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个性，才是你的目空一切。

            我的泪水缓缓淌过灼热的面颊。不。不。亲爱的，我的任性，我的骄横，我的不可理喻，我那些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重，无论我怎么掩饰，怎么伪装，在你面前，我都原形毕露。是你，承受了我的一切，分担了我的一切，才会有我的自信，我的倔强，我的神采飞扬。在你面前，我没有女人的柔情似水，没有女人的善解人意，你是我最后的避风港。

            我一张泪脸对着你，我说，我之所以目空一切，是因为我有你，你才是我的一切，你才是我的世界。

            灯光下，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温暖，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