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间雅致的小屋,看着她忙忙碌碌苗条秀丽的身影,他心里非常惬意。
刚才下班时,他还在为是回家,还是来这儿犹豫不定。现在看来,他觉得来这儿的选择是对的。刚坐下,她已经沏好了一杯热茶,是他最喜欢的滇红茶。他端起茶杯,眼睛被热气熏得润湿,心绪也被雾气撩得恍惚。感觉如红袖添香,似有一种脉脉不语的温情,抚慰着,熨帖着,温暖着他的心。
她过来坐在他的身边,一股浓郁的暗香扑鼻而来,是那种热烈奔放的玫瑰花香,销魂蚀骨。
她手里拿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碟子,里面放着几颗洗干净的核桃。
她是一个懂得生活的精致女人,纤细白嫩,像不食人间烟火。他就是被她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所吸引。这些,是他早已人老珠黄的妻无法比的。
她顺手拿过一颗核桃递给他,他明白她的意思,她每天都要吃几颗核桃,说是可以美容养颜。像往常一样,他把核桃放在嘴里,咔嚓一声脆响,核桃碎了,他把核桃仁儿小心地剥出来,喂进她小巧红润的嘴里。她娇俏地一笑,又拿起一颗核桃给他,顺势在他腮边轻轻一吻,他心醉了。她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善解人意。不像他的妻,不论他做什么,她都只会唠叨。
两片面包,一杯热奶,是她准备好的晚餐。她说过,晚上不能吃太多,吃多了会发胖,影响体形。他摸摸空空的肚子,起身告辞。她微笑着和他道别,既不留他,也不怪他。他最满意他这一点,他们交往1年多了,她从来没有缠过他,烦过他,任他来去自由。
回到家里,妻在厨房忙碌,餐桌上盛好了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每次都是这样,听见他的汽车驶进大院,妻就把准备好的饭菜在桌子上放好,只等他一进门就洗手端碗。
他们已经是十几年的夫妻了,在商界共同打拼,日子从苦到甜,一天天舒展。可是现在,他却越来越觉得妻身上似乎少了一点什么,他对她的感觉一点点模糊,像一本年代久远的书,泛黄的纸张使书上的字迹不再清晰。
妻见他在餐桌边坐下,就往醋碟子里倒醋,却发现醋瓶已经空了。妻又拿出来一瓶,一时找不见起子,开不了口。他接过醋瓶子,笑着说,何必那么麻烦,这不有现成的起子吗。说着,把瓶塞放进嘴里,用牙咬。妻一见,急忙夺下他手里的醋瓶,嗔怪地说,牙齿是要用一辈子的,怎么能这么不珍惜呢。
他一惊,忽然感到一股热气冲上心头。再看妻,系着一条俗不可耐的围裙,浑身散发着一种既熟悉又亲切的气息,黏黏的,还带着热度,微微地蒸腾着,非常的家常。他猛地一下会意到,这是每一个居家女人的味道,是妻的味道。
其实,经过这么多年,妻的味道早已浸润了和他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他们才是携手一辈子的爱人,需要珍惜的,仅仅是一份相濡以沫的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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