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有一次年輕的機會,恐怕我會悄悄拒絕,如果有個朋友能並肩坐在一起遠眺落日,我就別無所求了,這就是人生的禮物
收到J的信,信中抄下了這段她偶然在黃昏聽到的歌,她寫道:我現在的心境就是這樣。也就是在這一封信中,她告訴我她的母親經醫師診治已罹患中度失智症,短短一年的時間,她母親惡化的程度比想像中快了許多,完全不是她的子女所能跟上的速度。大約一年前J說母親變的健忘,燒水不記得關火,自己沒鎖門卻怪別人不小心,那時我們幾個朋友提醒她,要不要去看看醫師?作子女的很難接受自己的父母會逐漸變得糊塗,甚至不認識自己。J掙扎著,母親只是年紀大了,健忘是自然的退化吧,可是母親有一天卻在自己家附近迷路了,找回驚魂未甫的母親,J堅持帶母親去看病,和弟弟起了激烈爭執,弟弟不相信母親有病,認為J是胡思亂想,小題大作。不久之後,她的母親又發生了一次意外,將洗好的衣服放入微波爐而非烘乾機裡烘乾,金屬釦子引起火花,她打開門想把衣物取出,結果灼傷了手。
為了怕母親受傷,J和妹妹儘量幫母親處理生活中各種瑣事,弄得疲累不堪,她在信中寫道,現在每天下班後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幫母親洗澡。我讀著信中她所抄下的歌詞,這是一首我不曾聽過的歌,所以心中無法浮現任何的旋律,唯一浮現的是我們在大肚山上生活的歲月,下了課,從路思意教堂散步到東海牧場,風穿過相思樹林,鵝黃色繡球般小巧的相思花墜落在我們頭上,那時的我們是多麼年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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