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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菲利亚

[法国] 阿尔蒂尔·兰波

      张秋红  译

 

一

 

雪白的奥菲菲利亚宛如一朵圣洁的百合花

漂流在引得繁入梦的平静而阴郁的波涛上，

飘飘悠悠地渐渐远去，安眠中裹着长长的轻纱......

——她从遥远的的树林里听见猎人的号角声在回荡。

 

一千多年了，满面愁容的奥菲利素衣缟服的幽灵

从这漫长而忧伤的大河上飘然而去。

一千多年了，她温柔而狂热的爱情

迎着黄昏的微风悄悄地唱起她的浪漫曲。

晚风亲吻着她的胸脯，吹开她柔美的轻纱，

这花冠般的轻纱因波浪而舒缓地飘动；

微微颤抖的柳丝扑在她的肩头泪如雨下，

芦苇向她耽于沉思的高贵的面容频频鞠躬。

 

被碰伤的睡莲在她的四周；

她偶尔从一株沉睡的桤木中唤醒

某个鸟巢，从巢中只听得翅膀一阵轻微的战栗；

——一片神秘的歌声于是从金灿灿的繁星中降临。

 

二

 

啊，脸色苍白的奥菲利亚！你有白雪般秀美的姿容！

你果然隐去影踪，姑娘啊，你竟被大河卷走！

——正是从挪威那高大的山峰上飘来的风

向你轻声地谈起顽强的自由：

 

正是吹拂着你浓密长发的一阵微风

把奇怪的声音传向你沉思的灵魂；

正是从树木的呻吟与黑夜的叹息中

你的心谛听着大自然的歌声；

 

正是发狂的大海的吼声，那无边嘶哑的喘息声，

撕碎你这少女过于仁慈又过于温柔的心；

正是四月的一个早晨，有个可怜的狂人，有位英俊

而脸色苍白的骑士，坐在你的脚下，保持着沉静！

 

苍天！爱情！自由！可伶的疯姑娘啊，多美的梦幻！

你隐没在梦中，宛如雪融化在火中；

你庄严的幻影抑制住你的呼喊，

——可怕的无限偏又害得你的蓝眼睛流露出惊恐！

 

三

 

——诗人说：借着繁星的闪光， 

夜里你总来寻找你所采撷的鲜花；

他曾看见像一朵圣洁的百合花似的从波涛上

飘然而过的裹着长长的轻纱安眠的雪白的奥菲利亚。

 

 

阿尔蒂尔·兰波（1854——1891）

法国诗人。他从小就发誓要当“永恒”的代言人，自由狂放的个性，让他的才华过早地显露，也过早地熄灭。他的诗歌创作仅仅持续了五年，但他所留下的一百多首诗歌，凭着反抗的激情和奇异的意境，对现代诗歌和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生活在别处”，他的这句名言准确地阐释了他短暂的一生。代表诗作有《醉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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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埃弗里特·米莱斯（John Everett Millais，1829～1896）十九世纪英国画家，是拉斐尔前派的三个创始人中年龄最小、才华最高的一位（其它两位是亨特和布朗）。

感悟：诗歌殿堂里，里尔克的神秘优雅，博尔赫斯的高贵空灵，都曾让我灵魂的枝叶轻轻地晃动，一种深至叹息的感怀，但我最疼爱的是这个被“缪斯的手指触碰过的孩子”——兰波，这个短命的天才，他的才华在短短的五年里烟花般绽放，而他的命运，令我扼腕。这首《奥菲利亚》是诗人未满16岁的作品，像一朵尘世之外的奇葩，落入凡间，让人体味到一种极致的忧伤与美好，情感的复沓回环，镜头感的运用，音乐与画面完全出自处子般纯美的心灵。只是我不懂，缪斯啊，你后来为何又弃他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