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醉。梦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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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微微一笑很倾城山贼抢亲文化 |
分类: 刀光剑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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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这群人怎么处置?”虎子开口问道。“把他们请到连云寨做客几天吧。正好可以参加本老大的婚礼。注意,是请。”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落霞山顶的连云寨而去。
一回到山寨,侍女芙蓉就迎上前,高兴地问:“ “芙蓉,给他准备一间房子。其他人安排到后院,好好看着。”她望了一眼白衣男子,但他的目光却无视她,转而飘向远方。她浅浅一笑,我们有的是时间。随即她便回房了。
“即便我娶了你,也不是真心的。这样你也愿意?”萧漠第一次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我愿意。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喜欢我的。”“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了?”铁梨花走至萧漠面前,手抚上他的面庞,笑靥如花道:“真是细皮嫩肉。我越看越喜欢。”调戏!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十日后吧。本姑娘也要好好准备一下。放心,到时我自会放了他们。”铁梨花敛起笑容,走出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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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后山的莲池旁。此处寂寥无人,幽邃静谧。满池莲花迎风摆舞,彩蝶翩跹,山岚起伏不定,颇有种人间仙境的感觉。“怎么样?没想到贼窝里还有这样的世外桃源吧?”铁梨花满脸得意地问。 “如果没有你,会比较像一点。”萧漠兀自坐在一个石凳上,双手抚上自己的琴。 “喂,木头人,你有点良心好吧。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睡我的,说句好听的你会死啊?”铁梨花秀眉一挑,微怒道。 “你大可通通拿回。”说罢他开始弹奏一首曲子。铁梨花本想回嘴,却听得琴音清脆,如水流潺潺,泠然回响。一时之间她竟沉醉了。一曲结束,她却还未回过神来。她走到萧漠身边,摇晃着他的手臂说:“木头人,要不你教我弹琴吧?”目光里满是期待。
“你的手,还是拿刀比较合适。”萧漠从铁梨花的手中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冷冷答道。 “那倒是,我天生就是拿刀的,哪比得上你天生弹琴的。可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落在我的手上?”铁梨花讥笑道。 两人一时无话。山风扬起他们的发,寒气浸体,白雾升腾。“以后要是想来,可以随时来这里。”留下这句话,铁梨花便独自离开了。 此后几日,铁梨花一直想方设法讨萧漠欢心,奈何郎心似铁,雷打不动,他只是顾自在后山抚琴。虎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就对她说:“老大,你真的喜欢那个木头人吗?现在的你都变得不像从前了。”
第九日的时候,婚礼准备得差不多了。晚上铁梨花喜滋滋地穿上新娘礼服去萧漠的房间找他,却发现他人不在房中。她忽然想到什么,往后院跑去。后院火光微黄,萧漠隐在黑暗中,身形落寞。“你果然还是放他们走了。这样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这里了吧。”铁梨花一刻不停地盯着萧漠的眼。 “我不能娶你,我已经成过亲了。”萧漠回望她,目光坚定。 “那么她呢?” “三年前为了救我而死。”萧漠的眼中弥漫着无尽的忧伤。 “所以在你心里,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比不上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铁梨花忽然自嘲般地笑了笑。月光洒在她的半边脸上,竟带着若有若无的哀伤。“你走吧,我放你走。不过今日天色已晚,还是明早再下山吧。” “谢谢。”本已转身离开的铁梨花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但随即加快脚步,离开这里。大红色的喜服被她一扯,随风飘扬在夜空下。红得招摇,红得刺目。
“他走了吗?”翌日清晨,铁梨花依在楼上的栏杆旁,目光悠远。 “是的,一早就走了。”芙蓉站在旁边,担忧地望着她。“小姐,你这是何苦呢?我从没有看过这样的你。” “芙蓉,我下山走走。”说完她径直走向马厩,牵了匹黑马便下山了。芙蓉看着她的身影,无力地叹了口气。明明放不下,却还是逞强。小姐就是这个脾气。 铁梨花信马由缰,不知道何去何往。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兵器相接的声音。她勒住缰绳,却见萧漠被一群人围住。他手执长剑,却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她来不及想太多,策马冲向人群,骂道:“你们这群狗崽子,姑奶奶我的男人也敢碰?活腻了不成?” 那群人像是炸开了锅般纷纷喊着“铁梨花”“梨花娘子”。铁梨花嫣然一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同道中人呢。那我也不想动手,留下他,你们就可以走了。” 为首一人说:“你知道他是谁吗?何必为了他与我们为敌?”“他是我的相公,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他一根汗毛。”铁梨花目光如炬,衣袂翩翩。 “那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为首者对手下示意动手。 “呵呵,跟我真的不必客气。”铁梨花说完便抽出一柄刀,目光凛冽,向着对方奋力砍去。双方陷入混战中。奈何梨花他们只有两人,渐渐有所不敌。眼看着萧漠即将中剑,梨花想也没想就挡在他面前。那把剑刺入她的右肩,鲜血湿透了她的猎猎红衣。萧漠抢了一匹马,把她拉上马,绝尘而去。往前不远就是连云寨,敌方不敢轻举妄动,便没有追上去。
铁梨花依在萧漠怀中,气息有些紊乱。她忽然仰头望着萧漠,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也为你而死,你会像思念她那样永远记住我吗?”她的目光炯炯,让萧漠不敢逼视。等不到萧漠的回答,她大笑道:“哈哈。我开玩笑的。 “不要说话了,等你伤好,我们就成亲。”萧漠抱紧了她,快马加鞭向连云寨赶去。 七日后,连云寨迎来了寨主的婚礼。铁梨花一身红嫁衣,巧笑如花。萧漠依旧面无表情。梨花忍不住拉了下他的袖子,小声说道:“笑一个嘛,我们办的是婚礼,又不是葬礼。” “夫人说笑了。”萧漠答她,礼貌而疏离。
“说起来这些天我一直忘了问,你怎么会惹上浮云寨的人?”两人一边走向喜堂,一边小声说。萧漠冷静地回答:“我不知道。”这在外人看来,还以为他们在很亲密地窃窃私语。 拜过天地,便是洞房花烛。而在此之前,铁梨花已经和兄弟们喝得七荤八素了。她倒在萧漠怀中,双颊通红。四目交接,相对无言。烛光映在他们脸上,诉不尽的温柔流转。正在这时,窗外忽然火光冲天,嘶喊声不断。铁梨花对萧漠说:“相公,等我一会,我出去看看。”萧漠目光复杂,点了点头。
“好。”萧漠答道。 “连云寨的弟兄们听好了,你们给我好好活下去,像个人那样活下去。我铁梨花死也要死得潇洒。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她声嘶力竭地喊完这句话,便拿刀插入自己的腹中。鲜血染红了整片天空。 |
一个月后,落霞山山脚,一名白衣男子独自抚琴。他的旁边,是一座新的坟墓。 “世人绝想不到,令贼寇闻风丧胆的萧大钦差会甘愿隐姓埋名,隐居在此。”一阵粗犷浑厚的声音响起。是当日那个青衣武将。
“你走吧,我放你走。” “你有大好的前程,为何要在这荒村野地荒废人生?”青衫武将激愤的质问将他的神思唤回。 “你走吧,这也是我的梦。”萧漠的声音清淡而飘渺。 琴声响起,宛若天籁。哀怨凄绝,久久不散。恍惚间,萧漠回到了莲池旁,他抚琴,她舞刀。琴音泠泠,红衣翩然。如此,便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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