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我一直觉得,遇到舒扬,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是的,我相信缘分。这种在别人看来也许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却奉为圭臬。否则,如何解释,我沉寂了十九年的心花,却在初见他的那刻,悄然绽放?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一生中都会遇到那样一个人,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无可救药地沦陷了。从此辗转心伤,缠绵不绝,至死方休。至少我便是如此。
遇见他时,正是凤凰花开得最盛的季节。大片大片的红色妖娆,有说不出的魅惑。这样的季节,注定是要邂逅一场盛世的爱恋吧。
我想,那时我一定是被他的琴声蛊惑了,不由自主地便走向了湖边。那个白衣少年,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岸边,拉着小提琴。空灵的琴音从他白皙的指尖流淌出来。天空仿佛突然静止了,白云颓然不动,只有湖水碎成一波波的细纹。我忽然就想起一句诗:“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也许是听得太入神了,我竟未发现,已经离他那么近。直到他抬头看我,我方觉有些不知所措。站在湖边,有风吹过,我忽觉有些重心不稳。就在即将倾向湖中的时候,他飞快地拉住了我。那一刻,我们眼神交接。他的目光清澈,眼神明亮。让我不敢直视。我怕那样的目光,会看穿我的心。于是迅速地低下了头。然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着,谢谢。后来,我知晓了他的名,舒扬。我亦告诉他,我叫纪宛凉。宛若凉薄。
是的,我一直相信,自己是个凉薄的女子。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对一切漠不关心。但因了他,我开始细密地捕捉周围的信息。只为,更加地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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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遇见一场灯火的表演,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或许,爱情里,是讲求先来后到的。那时,他的身边已有了方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切如此美好。任何人都不忍心破坏吧。所以,我宁愿站在他的世界之外,守着一个人的地老天荒。若是一直如此,是不是也算一种甜到忧伤的幸福?
不久到了校庆。我听说舒扬要表演小提琴。却未曾想到,他找到我,请我为他伴舞。他说,我记得你,在迎新晚会上跳过一支舞,很美。原来如此。我心中生出了一丝甜蜜,能被记住,也是一种幸福。
那段时间,我们常常在一起排练。这时他的小小女朋友就会来看他。她是那么单纯可爱,总是对我说,姐姐,你跳得真美。我只是淡淡一笑。对着她,我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虽然我从未想过贪求属于她的幸福。
排练累了的时候,我们也会闲聊。通常是他说我听。他肯定不会知道,每次说到方晴的时候,他的嘴角都会弯起一丝微笑。那笑容,化作一根刺,扎得我的心生疼。有时我会想,若是我先她一步遇上他,一切又会如何呢?
校庆那晚我们的表演天衣无缝,惊艳全场。我永远不会忘记,表演结束的那刻,烟花满天,繁华绚烂。像是一场永不结束的盛宴。他牵着我的手,站在舞台的中心。我恍惚觉得,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可是,再灿烂的烟花,终究寂灭,徒留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