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do you like it, Mom?”

问这句话的大儿子凯文自豪地站在我的面前，可是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却非常复杂。David 的反应是，马上找照相机拍照，留个纪念。眼前的这一幕使我想起了十几年前儿子问我同样这句话的情景。那时候，四岁的凯文倒翻了一罐鲜红色的油漆在后院地上，在油漆里面跳舞，而且全身脱得光光的，用小手把红油漆涂遍全身，然后跑到每一个房间的镜子面前欣赏自己的作品，还在又新又白的地毯上留下红色的脚印。那一刻，我真想滚在地上哈哈大笑，又想狠很地揍他一顿。David 的反应也是叫我赶快去拍照，留个纪念。

今天，站在我面前的凯文已经长大了。他在爸爸的帮助下戴上了蝴蝶结领。他马上要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带着买给他邀请的女伴的花，第一次参加学校的正式班舞会了。我现在的感受也是很复杂。一方面，我为这个英俊又成熟的大男孩骄傲，因为我真的是从心里欣赏这个人，因为他不但长大了，而且内心也是一个有智慧的人，里面有让我惊讶的有深度的思考。另一方面，我知道要放手的时候快要到了。我记得要去麻省上大学的时候，在飞机场看到妈妈的眼泪一直往下掉，不大理解她为什么这么伤心。可是，我现在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了。我将要把这个上苍交托给我短短一阵子的礼物放出去了，让他去自由飞翔了，心里突然觉得很舍不得，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了。我想起大学看过的一部电影《屋顶上的提琴手》，里面的一首歌是父亲看到女儿结婚的样子时唱的，歌词跟我的心情一样：

Is this the little girl I carried?  这是我抱在坏里的小女孩吗？

Is this the little boy at play? 这是在玩耍的小男孩吗？

I don't remember growing older 我不记得自己老了

When did they? 而他们是什么时候长大的？

When did she get to be a beauty? 她何时变成一个大美女？

When did he grow to be so tall? 他何时长得这么高？

Wasn't it yesterday 不仅仅是昨天

When they were small? 他们还是那么小？

Sunrise, sunset 日出，日落

Sunrise, sunset 日出，日落

Swiftly flow the days 每日飞快而过

Seedlings turn overnight to sunflowers 小种子一夜成为锦葵花

Blossoming even as we gaze 我们一边看，它们一边开花

Sunrise, sunset 日出，日落

Sunrise, sunset 日出，日落

Swiftly fly the years 年年飞快而过

One season following another 一季跟随一季

Laden with happiness and tears 充满了欢乐与眼泪

孩子在我们的保管期间是这么短暂，等到快要结束了，才倍感珍惜。我相信他会飞得很好，也希望他会常常回家看看我们两个老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