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2013-02-16 17:53:02)感触要从高中好友王猪头、科长带我和初次来南宁的骚黎到青山脚下的特色餐厅“屋布”吃饭开始,科长用他一贯搞笑式口吻说和北京回来的人吃饭要到高档一点的环境。结账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掏出钱包AA,王猪头一把拦下,他说你们是客难得回来一次,用不着你们掏钱,我愤愤地数落他说AA是多年来好友一直发扬光大的习惯,他笑得稀里哗啦:“你真是落伍啦,世道早就变了,高中那会大家都没钱,当然要AA,现在是大家轮着来”,顿了一下他又笑得稀里哗啦:“不过主要是我和科长两个男人轮”。我心里挺感激他,知道他把我当客是出于我带了个人回来,说什么世道变了也许都是屁话,同时心里也有小小失落,我对这座小城的大部分记忆,仍是停留在18岁以前的时光。
这次回来,依然是阴雨绵绵,据说从家门前就开始修的地铁让这座小城变得异常拥堵,春节这一特殊日子路上才有了难得清静。分地段读书的关系,我小学、初中都是在离家两站地的范围内,高中考重点高中,从学校骑单车到家要30分钟,才有了住校生活,当时一星期回一次家都让我兴奋不已,觉得终于有了一定限度的自由,每到周五也是大包小包的回家,只不过包里是积攒了一周的脏衣服,那会儿的我用同学的话说就是“戴个耳机躲在用参考书在桌上铸就的堡垒下自学”,想想那会的我大概希望用此假象把自己隔离进脱离这个小城的另一个世界,做大城市出版社出的习题,不想听到老师夹壮的讲课口音,统统换成北方话塞进耳朵里,看不务正业的电影杂志,问学校门口的碟店找那些“地下电影”,不光不听课,就连走路、骑车都飞快。
有点运气的考到了北京,发自内心的开心,电话查录取通知时反复拨了N遍,怕不是真的,他们都说“这学校多难考!”,在我看来,是新生,是自由。外地读书四年的渲染,好似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喜好,又好像将这些喜好更明朗化,还没回过神,北京也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在这种变化之中,北京也开始被称为“帝都”,我最初享受的自由时不时地会被远离亲人的惆怅取代,可每次回到家庭大本营,没几天就呆不下去,想想这里的资源和建设,又回到考大学那会的心态。转眼离家快8年了,在帝都的字眼下我仿佛成了北赖。学校也有很多变化,据说过几年要搬到郊区了,念大学时深深觉得南宁是家,毕业后去什么地方都会下意识地以学校为坐标点,如今的坐标点是什么?是每次回家必经的华贸中心,可这离我的小窝还要过两个高速收费站。
这是第一个我没有在家过除夕的春节,听我表弟说那天我爸、我舅、他爸酒过三旬互相讲起过世的老人:“三个男人在那里哭”,大概会让人觉得南方男人真矫情,生活却是:我外公得癌50多岁没了,那会他刚把几个儿女带进好生活。老家在四川的姨丈少时军校毕业分配到部队来到南宁立业成家,如今军衔可以,父母不待。我去年过世的奶奶之前一直生活在桂林,而我在桂林过的春节也只有4个。以前一直以为家庭老少各自所在城市的远近很能影响相互往来,现在想想也不是,每个家庭都是一个小单元,成家之后出于各种原因总会顾此失彼,一想到这里,我就有无穷的失落,可每次回到家,该在家里吼还是吼,仿佛“欺负”爸妈才让我感觉这样才是最铁的家。再看看高中那群死党同学们,在各自的公务员身份里叫喳喳,既安稳又无聊。
表妹去年考了大学,离家不过两站路,她爸说“考不到外地去我最高兴的事就是她离家近!”,这句话明显语句不通,又挺有意思。我一想到我26岁了回家还是跟18岁时的样子一样什么都不干讲话还很臭,我就很矛盾,这种感觉,是家。在外牵挂又知道不会回来,大概就是乡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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