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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梦(旧作)

(2009-07-17 00:19:23)
标签:

原创

小小说

伤感

分类: 偶然

 这不是真的。。。

 

 漆黑的夜极其空洞,星星眨着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在黑色的幕布般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孤独,又带有丝丝凄凉。

  “又是女孩!”一间茅草屋中传来她父亲的抱怨声,又是一个农村重男轻女的牺牲品——她被父母残忍的丢到了野外。即刻,她的命运掌握在上天手中,不,也许是豺狼。苦,不停地哭。哭声无奈而又充满悲哀,充满怜悯。丝丝微风吹拂野草,发出“唦唦”的响声,仿佛是自然的悲泣。时间把月亮赶出了天空,象征希望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朝霞真美,但也是可怕的——有了开始必然有结束,未开始,还可以期待。她的哭声越来越弱,但伴着幽幽的风声依然传得很远很远,仿佛在召唤者什么。哦,是他,一个早出耕作的老汉。天无绝人之路,她被上天赐予了生。

  一年,两年......渐渐的,十年过去了,她有了名字叫幻,她的命运注定充满坎坷——一位算命先生如是说。她知道自己的养母是当年那位老汉的儿媳,一个半疯半癫的女人,而她的养父是一个先天残疾脾气暴躁的男人。幻在这个靠老汉一人支撑的摇摇欲坠的家里生活。她没有上学,也不可能上学。因为上学在农村是一个奢侈的选择。幻天天与老汉下地割草喂牛,日复日,年复年,她在这种习惯中长大,村子就是她眼中的世界。井底之蛙,对于自己看见的天空从不充满任何幻想。因为眼界有多大,心就有多大。

  在幻十三岁那年,电视机终于普及到她的家。她对于这个新事物中的高楼大厦、汽车、电脑这一切的一切都充满渴望与好奇。她有了思想,开始幻想自己长大后的样子,她有了愿望,想着哪一天能亲自走进大城市。幻可曾知道,她这只没有文化的小小鸟不可能飞得太高,何况还有重重的枷锁束缚着。渐渐地幻对目前的生活充满厌恶而又无可奈何——她的养父经常对她使用暴力。也许是被迫的,她依然天天与老汉下地割草喂牛。村中的人都说她开朗懂事,但幻没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不,不是没有,是幻不想交——她想减轻束缚在身上的锁链。但她不寂寞,因为她渐渐习惯面对镜子说话。镜中人知道幻想什么,要什么。就这样,幻在自欺欺人中长大。

  幻十五岁了,老汉的身体越来越差,为了解燃眉之急,幻被迫嫁到远处的村中。她的丈夫是个二十八岁的哑巴,到由于家境不错,而且聘礼十分诱人,老汉还是同意了。而幻对着镜子整整哭了一夜。谁能理解她呢?也许只有镜中人吧。他和她的婚礼简单至极:拍了几张照片,请亲戚们吃了顿饭。那天幻喝了很多酒,酒中的自己如此模糊。

  幻日夜劳作着,深受婆婆的喜爱。她仅回过一次娘家,为了拿回她的到那面镜子。

  不久,幻怀孕了,而且早产,在医院她生下了一个女婴,她恳求丈夫和婆婆养下她,他们很不情愿的同意了,幻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像自己一样。并为她取名为梦。

  在住院的最后一天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和追求,促使幻逃出了医院。那夜,依然是漆黑的空洞的夜,没有点点繁星,也没有皎洁的月亮,幻高兴极了,因为她总是嫉妒月亮有繁星的簇拥。黑夜洒下滴滴雨点与幻作伴。渐渐地,雨水浸满全身,夹杂着幻的汗水和她那酸涩的泪。幻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孤独,仿佛世上只剩下她一人。她拿出了镜子,镜子中的人满头散发,雨水,汗水,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滴。幻看见镜中的人好狼狈,好狼狈;镜面被打湿了,幻感觉镜中的人好模糊,好模糊,如同她的梦想渐渐渺茫,直至看不见。幻抬头对天大喊,发泄自己对上天的不满。她的目光充满了什么。忽然幻径直跑向医院,偷偷的跑到了顶层,走到了楼的边缘,暗暗笑了一声,轻轻地闭上眼,手中紧握着镜子,又静静地向前迈了一步。在空中高楼大厦、汽车、电脑无不在幻的眼前飘过。

  紧随一声巨响。死。幻的身体趴在地上,血随着雨水流着,鲜红,淡红,清,浊......

  幻手中的镜子如同她的梦想和骨骼被摔成粉碎,把旁边路灯的光反射的支离破碎。

  渊渊的长空,静静的夜,静静的死与解脱。此刻幻也许是快乐的,但只是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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