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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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意愈浓的某个清晨,水勤大约听到了什么,悄然地给我问候。
一时间,我被点燃了。
陈水勤与麦贤江两位同学与我真正联系上,都在相同的场景——它不是高朋满座的筵席,也不是春风荡漾的原野;而是在月黑风高的葬礼。
送人最后一程,除了情义还是情义。
不由想起王安石的两句诗:
“山花落尽山常在,山水空流山自闲”。花落尽、水流转,唯有青山伫立、闲适从容。
水勤,同学不过半年。七八年前,我与她不约而同去送别一位朋友,也许这就是缘。记忆中的她不但友善温文,而且是那种标准的美人相:瓜子脸、大眼睛、笑起来还有酒窝。我还记得她喜欢在宿舍里静静地织毛衣。总之,她是沉静的、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
她很高兴我与她的闺蜜、我们的已逝的同学伍妹也那么好。那天,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人与人的默契,无需宣告吧?
眼见的动静过大的美好,往往转瞬而逝。
七月,高中班主任李老师不幸病逝。师母嘱我避开酷暑和疫情的劳顿,不要来送老师。我义无反顾,因而见到了久违的同学麦贤江。
刚来深圳不久,我在年级办公室接到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他问我是否在《深圳晚报》发表了文章,记录着自己来此三年了。我愕然地应答后,他更是戏剧般地再追问:我在哪儿上的中学,是否有个同学姓麦、名——贤江。
我笑出声来,不禁大声回道:“记得这个姓名,因为与战斗英雄麦贤得——只一字之差”。
这种联系方式,一辈子有几个呢?
后来知道,麦同学当年已是某大银行的处长。他当过兵,上了国防大学、读了博士。之后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来往,大约我们都是那种习惯安静、不会主动联系他人的人吧。
老师的追悼会之后,恰逢母校校友会换届,忙忙乎乎地两个月一眨眼过去了!突然想起加了微信的麦同学,想起那天与他一起来的其他班的一名穿着朴素的男生,这名憨厚的我不认识的同学对戴着口罩的我说:“呵呵!李雪明好。很多年不见你,但认得出你的眼睛”……;他还特感动并很真诚地说:“想不到你也来送老师”……
我笑笑。
大约,我给中学的同学的印象是“小资产阶级的、怕苦怕脏的”吧?
有人说,朋友不是先来的人或者认识最久的人,而是那个来了以后再也没走的人。
没有走,不等于天天联系。
恰恰是,我和水勤、贤江没有什么联系,或是断断续续地联系着。
翻找微信,遍寻不见与水勤一样沉静的麦同学,后来我凭送别老师的日期,找到与“麦”同音的“脉”,小心翼翼对“密码”,那边果然脱口而出“战斗英雄麦贤得”!
真是好朋友啊!他说见我有点忙,就没敢“打扰”,而一直有留意我的行踪的……
彼此清凉月,可涤人间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