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女人的复苏需要一个爱情故事

文：吴晓波

    电影《孤单女人》是1999年西班牙出品的一部剧情片，其描写了一对贫民母女的真实生活，表现了她们的生活态度和信念。公映后获得了极佳的反响，除了在欧洲，还在南美洲和亚洲的电影节上获得了诸多电影奖项。电影《孤单女人》的女主角玛利亚是个35岁的女人，她的生活并不容易。因为父亲的专制，她的三个兄妹都离开了家。父亲到玛利亚生活的城市来看病，母亲罗莎想在医院照顾他，也来到玛利亚的住处，暂时住下。在楼道里，罗莎和邻居老头相遇，他是个孤独的老人。他希望能与罗莎为伴，但罗莎的心一直在丈夫身上。玛利亚发现自己怀孕了......

    对白忽然变得非常优雅，不婚妈妈与孤身老人唇枪舌剑，是争执，却不是因为彼此憎恨，发自肺腑的倾诉不见得是轻声细语的，有时候，就是不打不相识；但是，有个前提，必得有一个人，主动地，扣开另一个人的门；必须有一个人，首先，以求助的方式靠近对方，即便实际上受助者是对方。 

　　“小姑娘，在你这个年龄，你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见，生活的真相（磨难挫折坎坷）多着呢。”老人呢喃自语，如一切过来人，如一切自以为资格甚老的过来人。 

　　娜塔莉《那个杀手不太冷》怎么说的，只是童年生活这么苦，还是人生一直都这样？玛利亚《孤单女人》的童年真糟糕，父亲酗酒，打完了母亲打孩子，现在老头儿重苛緾身，依然刁钻古怪，生活不能自理的情况下，脏话依然可以脱口而出，玛利亚母亲罗莎紧张地结着一件粉色的婴儿连裤衫，她的丈夫势必也对主治大夫出言不逊，他是她的，她一定知道他的不堪对旁人的伤害；连玛利亚，他们唯一在影片中露面的孩子，老头儿也没有温情以示，他，冥顽地倔着，像一块没有融期的冰川，像孤注一掷的怨怒本身，像用现在证明以前，像用现在的坏脾气挽住盛年的飞扬拔扈，是的，坏脾气是一个等号是时光隧道，有的人，藉此证明自己强大。 

　　孤身老人抬起左肘，他送罗莎下楼。绅士十足的动作，他回答：他从来没有打过他的妻子。罗莎的这个问题有点将心比心的意思，实际上，她并不是对他一无所动，他专注而殷勤地等着她从医院回来，她解释她不得不留在医院里，这解释如此无心又如此狎昵，如同她有一天安慰他老人并不都是尿气的，他可以闻闻她，如同他嗫呶着挽留她，说，难道有什么人等着你么－－他明知无。如同他说，我可以给你写信么？打电话呢，去你那儿看望你呢？ 

　　玛利亚总得有个阳光明媚的结尾吧，这是电影，电影的故事逻辑，孤单女人的复苏需要一个爱情故事。 

　　玛利亚的男朋友胡安差不多是她父亲的翻版，言语粗鲁，自私蛮横，可能还贫困潦倒，结婚？不可能，不！他吼着，西班牙嘈乱的下层社会，他吡吡啵啵历数着她的劣迹，这种羞辱，并非无中生有，玛利亚的确也酗酒也抽烟甚至偷窃，脾气坏彻，她比她的父亲，比胡安，比她憎厌的生活，只近不远。 

　　是的，需要一种否定，对所有的否定，对当下的否定，对她的生活的否定，即便不相信，她的潜意识渴望一种否定：“小姑娘，在你这个年龄，你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见，生活的真相（磨难挫折坎坷）多着呢。”哪怕她已经35岁，人近中年。她需要一个人对她说不，不要将那个孩子流产了，不要以为事情很复杂，不要以为她真的像她的父亲，不要以为她不需要和得不到帮助，不要以为邻居老人在看笑话。不要绝望。 

　　孤单女人的孤单在一个爱情故事中得以纾解，邻居老人与她母亲的爱情；镜头移换，罗莎的遗像，安宁而美丽，玛利亚的独语如清泉般朗润明快，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有了女儿，还有女儿的外公，胜她父亲的一个女儿的外公。 


孤单女人（西班牙） 

编剧： 贝尼托•桑布拉多 
导演： 贝尼托•桑布拉多 
主演： 玛利亚•加里亚纳 
安娜•费尔南德斯 
卡洛斯•阿尔瓦雷斯 
安东尼奥•德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