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盗嫂》是个关于“不申辩”的典故

文：吴晓波

   《不疑盗嫂》的书名起得好，好在偏僻、费解、暧昧。所以我就捡出来看了，作者叶兆言，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9月版。 

　　可是也许是期望值太高，也许手头有两本2002年度杂文选集比较，这本书似乎就没那么有趣和精彩了，比如《动物的意志》、《动物和男人》、《动物和女人》、《动物和老人》等一组杂文，就嫌“扯”得慌：动物怎么性本恶、怎么雌本好色、怎么有自控力，比之于人类的贪得无厌、政治腐败、母亲强梁、儿童读书等：人类也是动物，动物的本性末必不能证之于人，可是以为人性种种的乖违动物性就是反常，就是扭曲，似乎有点莫名其妙，逻辑上似乎也有言之不周的地方。

　　《城市的包装和推销》等等可能是建筑学家的小菜一碟，放在小说家这里，也有点伊于胡底。 

　　我喜欢的是几则文人小品，《谈谈饕餮》：大家可以回忆一下刚见“饕餮”这两个字时舌尖上含混的读音；同时，明明脱口而出的某些“文”字，真被人不清不楚的“勘误”，确实难保清者自清―――这是在“开心词典”被人问到1＋1　等于几的题目：“2”有时是简单正确的科学答案，有时是贻笑大方的呈堂供证，有时又是言不及义的梦之浮桥。《鸟的学问》说：“汪静之去学校客串讲诗经，没弄清讲义上每首诗标题是放后面，结果这一篇的标题，信口开河，都当作下一篇讲，讲了一学期。”这些个轶闻逸事教科书上不会有，好笑也好笑，正经也正经。《朱自清先生醉酒说英语》却又刻画出现代学人的用功和彻底。 

　　《关于桥》、《关于流水》是朝花夕拾的江南速写，水乡就算有恶狗有废桥有逆航，却也是温润丰美的，让北人驰想。 

　　“不疑盗嫂”是个关于“不申辩”的典故：汉文帝的时候，有个人姓直，名不疑，人长得很神气，官做得也大，别人嫉妒他，到处散布言论，说他和嫂子通奸，不疑懒得和人辨白，他的熟人为此责怪他，不疑说：“有什么好申辩的，我根本没有嫂子，这种事不辨自明。”　　 

　　不疑真是榷落得可以，可见“不解释，不报歉”并非今天小资们才发明的，另外，“不疑”还姓“直”----直不疑，“直不疑”三个字干净从容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