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新疆小玉石
男女相爱,自由结合,是天经地义的事,大胆的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是每个人的权利,是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可以干预和阻挡的。在中国,数千年来有不少的文学作品都表达了这种高尚的情感,但是在封建社会里,人们却被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所压迫,在无奈中彻底失去了对爱情和婚姻最美好的向往和追求。然而,在当下社会里,依然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种种阻挠,让许多渴望真挚爱情的痴男怨女们断送了自己的姻缘。
下面我要讲述的,是一个真实而悲情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生活在安徽农村的一对恋人,男的叫路远,家住路洼村,女的叫段梅,家住段寨村,两村相邻数十里。他俩是在高中毕业后外出打工时相识的。那时的农村,日子过得还很贫瘠,他们和村里大多数的孩子一样,下学之后,唯一的出路就是外出打工,给家里补贴一点家用。当年,少年轻狂的路远和年轻貌美的段梅,在阜阳开往上海的长途班车上第一次不期而遇。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无所不谈,一段美好的邂逅就此拉开帷幕。
上海华漕是徽籍打工人的第一落脚点,俩人到达华漕时已是凌晨一点半,下了班车,段梅提着行李箱准备打车去她二姨家。初来乍到的路远第一次出门,脚踏这方陌生的土地,他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段梅走了两步又拐回头,看见自己的同乡无处落脚,顿生怜悯之心,便把路远带到了二姨家。
二姨来上海打工很多年了,在华漕区租有一套房子,生活的还算不错。段梅带着路远进了门,把情况和二姨一说,二姨倒是个爽快人,看到家乡来了人,忙前忙后的招呼着,这让路远很感动。人往往就是这样,在孤注无援的处境中,哪怕就是听到一句嘘寒问暖的话,也能够令他感动一生,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他需要这样贴切的关怀和照顾,尤其是背井离乡在外漂泊的一个人。
在段梅的帮助下,二姨拖熟人把路远也介绍到段梅上班的那家服装厂,俩人一起工作,一起就餐,一同逛街,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俩人的感情便迅速升温,由老乡到朋友,从朋友到工友,再从工友发展到恋人,这一路走来,他们一起哭过一起笑过,为了生活,为了填补家用,他们相互照顾,彼此安慰,很快到了年底,也该回家过年了。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一大桌子的鸡鸭鱼肉,却让路远吃不出工作餐的味道来,窗外爆响的烟花点亮了路洼村那条通往段寨弯弯曲曲的小路。父亲饭桌上的话早已让他无心吃饭,父亲托媒人给他说了一门亲,女孩子家境优越,人也长得漂亮,两家老人都很满意这门亲事,就看两个孩子的意思如何,要是没有意见,过了年,初八就相家,八月十五过贴,年底就结婚。按照村里的习俗,先有男方托媒人去女方提亲,如果女方家里愿意搭亲,由媒人带着女孩去男方家里相家,看了人,看了家,要是女方满意就过贴,这过贴就像人们常说的订亲,订亲就得给封子,封子里包着百元大钞,少则三五千,多则三五万,等订亲之后,就等着拜堂成亲了。
自从路远出门之后,这上门说媒的人就一波接着一波,路家老爹选来选去才看中了这门婚约。由于女方家里对路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这相家和过贴就合二为一,没等路远回来,就由两家老人全权办妥了,这让路远措不及防,不知道该如何跟父亲解释。思前想后,自己和段梅的事,看来不说是不行了,路远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亲。父亲倒是通情达理的一位老人,虽然思想古板,但为了孩子的婚姻大事,还是比较慎重的,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父亲最终还是妥协了。按照当地的风俗,如果是男方毁约,过贴的钱女方是分文不退的,当初相家连过贴,路家老爹可是花了五万块,这一悔婚,钱就打了水漂,一分钱也回不来了。无奈之下,路家老爹又拿出了棺材本,过了年就托媒人上段寨提亲。相家,自不用提,段梅一不图钱,二不图名,就是看上了路远是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一个人。段家也看上了未来的女婿,人长得俊,又老实本分,两家家境相当,也算门当户对,就应了这门亲事。
转眼中秋在即,路远和段梅请假回到老家,准备着过贴的事。就在过贴的当天,路家父子到了段寨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慌忙问路远,这家姑娘姓啥,路远说姓段,父亲一听未来的儿媳姓段,拉着一架车子的彩礼扭头说了句,路都断了,还过啥贴?回家!这让路远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说好的来过贴,咋说走就走了呢?
原来,在路洼村有个老规矩,姓路的不能和姓段的结亲,听老一辈人讲,路洼村里的祖辈有两个人曾经和段姓结了亲,结果都没能够过到头,一个离了,一个死了,从此以后,便在路洼村留下祖训,路氏后生永远不能跟段氏结亲,这一风俗在当地已经留传了几百年,从来没有人敢打破过这个规矩。为了儿子的幸福,老人是万万不敢违背祖训,拿自家孩子的一生来做赌注。
至此,路远和段梅,一对原本相亲相爱的恋人被这世俗的规矩,因为两个姓氏的叠加组成一个不祥的单词,断路,而让人间一段最美的恋情彻彻底底的毁在了传统的迷信当中,让一桩幸福美满的婚姻,因为一个荒谬的传说而被强行拆散,这种极端错误的思想和做法,在当下的农村却依旧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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