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和贞操是幸福婚姻的保障吗

文●小玉石

    在《清代闺阁诗人征略》里读到这样一首诗，其中两句是“可怜两世孤孀妇，相对朝朝泪不干。”诗句中讲述的是古代有婆媳二人都在年轻的时候遭遇守孀，从此这一老一少便相互依怜，悲惨的命运，让这两位烈女饱受人间清苦的煎熬，最终劳瘁难惫的走完人生之中最为孤独的一段历程，然而，在这么漫长的岁月里，她们需要付出多么大的毅力，才能忍受这漫漫长夜给心灵带来的无尽伤痛？在今人看来，真的是很不容易了。这是关于古老婚姻中一个不失贞节的烈女故事，而在一夫一妻制的今天，贞操作为夫妻之间相互牵制的一种契约，当下的男人和女人在现实的生活中，对坚守贞洁又是怎样的一种现状呢？

    我的家乡在皖北一个偏远的小镇上，这个镇子不大，但人口密集，以至于这里的人均口粮地不足半亩，这里没有大型企业，也没有特色产业，经济发展相对比较滞后，人们为在这穷乡僻壤里能生活的好一些，在有钱人的面前能够活的有点尊严，大多数人都背井离乡出门打工了。记得小时候我离开家乡那会，街里街坊住得都是茅草屋，又矮又破，瓦房很少，96年高中毕业的时候回去过一次，看到很多房子的大门都用砖砌了起来，屋顶上麦草做的雨翎子都长满了青苔，木头做的门扇子和窗棂也被风雨腐蚀的松软如泥，摇摇欲坠。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家里地不多，收成又不好，没办法就举家外出到南方打工去了。第二次回乡，是在03年的春天，和数年之前相比，家乡的变化很大，那些曾经破烂不堪的茅草屋如今都变成了漂亮的小洋楼，再一打听，才知道这些外出打工的街坊在外地混的不错，赚了很多钱，回来都比着盖新房，你盖两层我盖三层，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有的甚至都开上了小轿车。

    前两次回乡，因为时间的原因，都没能在老家过年，今年我是去香港旅游回来之后，赶在年前回到家乡，好在可以热热闹闹的和家乡的亲人、左邻右坊和朋友们过个喜庆的团圆年。腊月二十九那天，小学的同学许小波得知我回来，大晚上的跑来找我去喝酒，我们大概有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毕业回来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那时，刚好赶上秋收的季节，他回家割麦子，我们匆匆见了一面，也没有详谈。眨眼之间，一别又是十几年，听说他在初中毕业之后就去上海做工，学了些手艺活，干的还不错，这些年也挣了不少钱，如今楼房盖好了，家具也置齐了，生活过的很富裕，如今已经两个孩子的他，常年奔忙在外，老婆和守寡的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在家上学，家庭状况在镇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暴发户。

    他热情相邀，我盛情难却，于是在东街的一家小馆子里，我们闲聊小聚。几碟下饭菜，一瓶祥和酒，喝着吃着就扯起了家常话。酒过三杯，许小波放下杯子叹了一声气，欲言又止，摇了摇头，拿起酒瓶自个又把酒杯斟满，没有和我碰杯，呲溜一声一杯又下了肚，脸上流露出一种茫然而又无奈的神情。我开玩笑的说，兄弟，咋？钱挣多了不知道该咋花了是吧？愁什么呢？我们是因为挣不上钱发愁，你是钱多的花不完了犯愁，讲讲吧，有啥烦心事说来我听听？他又是一声长叹，哎…..你不知道，不是钱的原因，我这事跟钱没有一点关系，是我老婆她……停顿一下，又不说话了，继续端起杯子，一仰头狠狠的灌了下去，然后又是摇头不语。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又难于启齿，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我问，是你老婆和你妈俩人干仗了？还是你在上海打牌欠了一屁股债，人家要追杀你？不是，都不是，哎，这话我咋跟你讲啊，说了丢人，不说吧，我这心里又堵得慌，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也就是找你陪我喝喝酒，解解烦，来，过一个。说完，举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个，闭着眼又是一满杯。这些年，我一直在外，对他的家里事知之甚少，又不敢妄自揣摩，只好追问，到底是啥事？要说就痛痛快快倒出来，别跟个娘们似的遮遮掩掩，叫我喝酒也喝得一肚子不爽快。

    他放下筷子，问我，俺俩是不是兄弟？我说是。那我说了你别笑话我，我说不会。他从口袋了掏出一包烟，抽一根点燃，猛猛的吸了一口，咽下去，烟从鼻孔慢慢的冒出来，咬着过滤嘴的牙，可以听到上下牙尖之间咬合的摩擦声。我老婆背着我跟镇里的会计好上了，早先我不知道，是我娘去镇里办事看到的，我娘一直没敢跟我说，怕我回来把事情搞大了，宣扬出去丢不起人，你是知道的，我娘这一辈子不容易，从小我就没了爹，我娘为了我和老二不受气，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要往前走一步，为了名誉，我娘含辛茹苦的把我两兄弟拉扯大，守一辈子的寡，从来也没有说过一句怨言，可我老婆咋就不像我娘呢？趁我不在家的时候，不守妇道，偷偷的背着我养汉子，咱这镇子就这么一丁点大，宣扬出去还不让人把我脊梁杆戳断？我当时就想，打死她得了，也不想跟她过了，顺便也把那个王八蛋一起收拾掉，大不了一命赔一命，可我娘说，她死了，我也得枪毙，那孩子咋办？谁养活？我娘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操持几年呢？我想也是，离吧丢不起人，打吧出人命，过吧太窝囊，难道我这顶绿帽子要戴到老死吗？兄弟啊，你看我这事咋办啊？难啊，兄弟，我活着倒不如死了的好。

    听他讲完，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毕竟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并不清楚，他老婆跟人有私情是出于什么样的一种心理我也不了解，只听他笼统的告诉我他老婆养汉子，细节上的事我又不好问他，叫我给他出点子解决，真的很难。我只能问他，这事你娘真的看见了吗？是一次，还是经常这样？他喝着酒，说，我也不清楚，我娘说有几次会计来我家，都是趁我娘不在家的时候来，起初我娘也没怀疑过，后来在镇里看到以后，才多了个心眼，就开始留意她俩的事。我说，那你知道你老婆有这事之后，你问过她没有？到底是不是像你娘说的那样？

他说，问过，可她死活就是不承认，打也打过她，就是不放一个屁，这事又不能闹得太大，动静大了人家知道更丢人，哎，你说说，我咋就摊上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女人呢？

    小波的老婆在我的印象里，并不是一个轻浮的女人，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我感觉她和小波一向感情很好，生活也很宽裕，为什么会红杏出墙，我想只有一点可能，那就是身边没有一个能够对自己嘘寒问暖，慰藉情感空虚的人，男人常年不在家，当女人渴望得到本能的需求时，欲望战败了道德的坚守，贞操便不再是坚守的理由，同样是人，男人可以在想要的时候找一个临时解决生理需求的伴侣，而作为女人来讲，就不会那么随便，即使有需求，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有，做过之后总会带有一种负罪感，这就是贞洁的枷锁束缚着女人对婚外性渴求的欲望。这样的行为过错，并不是女人单方面造成的，如果一个健康完整的婚姻里，男人在女人需要的时候，能够给予安抚和体贴，我想有几个女人会背负着骂名而去践踏自己的贞操呢？

    鉴于这样的婚姻，在广大农村普遍存在，像小波老婆这样的留守妇女在无法得到正常的夫妻生活时，孤寂、空虚是女人最无法忍受的煎熬，这种无性的婚姻生活，让无数独守空房的女人承载着巨大的压力，克制着人性难以泯灭的浴火，让她们在水深火热之中生不如死，于是，贞洁不再是烈女的标志，道德不再是婚姻的保障，此时寂寞与空虚便成为女人勇闯婚姻“红灯”的壮胆酒。

    后来，我对小波说，接受现实，是最好的方法，如果当时你知道这件事后，不去主动的拷问她，不去暴打她，而是用行动来感化她，守在她的身边，给她一个温暖的依靠，一个可以让心停靠的港湾，别为了金钱而舍弃一个完整的家，女人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一个有男人的小窝，家里没有了男人，她就没有了依靠和寄托，两地分居的生活，寂寞难耐的长夜，是女人滋生邪恶欲望的温床，你若是不去占据原本就属于你的这张床，那么，你就会彻底的失去你的女人和家庭，别指望道德和贞洁可以保佑你的幸福和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