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那点破事--5--

    --5--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冲向赵煦的房间，看他怎么样了。

    在我正要打开房门的瞬间，我听到房屋内传来浓郁的喘息声以及女人的呻吟声。

    我知道赵煦的老婆来了，而且他们正在......

    我一笑了之，托着嗒嗒作响的橡胶托鞋，哼唱着《男人做吧做吧不是罪》走进洗漱间。

    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多了一层朦胧感，我拿起剃须刀剃掉我一周未管理的胡须。突然之间感觉清爽起来。我想生活也该如此吧。

    我出门的时候看见赵煦正提着早点上楼，他当时的装束是花格子短裤以及人字托。

    我问他今天有什么活动没？

    他坏坏地笑道床上活动。

    我点头表示理解。

    我离开之前，他把头探出三楼的窗口，大声地告诉我，今晚介绍美女给我认识。我很肯定整座楼都听见了那句话。

    我招招手叫他赶紧回去陪老婆。

    自从我的初恋瓦解以来，我再没亲密接触过其它女性。一是因为我的心还停留在初恋，无法收回。二也因为我谨记事业为重这一警世格言。

    室友很苦恼我这种单身状态，主要因为每每三人出游，他总和老婆打成一片，把我撂弃一旁，三人都有些轻微尴尬，总觉不妥。

    所以他和青青无时无刻不在留意周遭的适合朋友，希望可以结束我的单身生活，同时化解他们的不尽兴。

    之前也见过几个，但终因志趣不合又或者互不感冒而草草收场，不了了之。

    我仍记得其中某些碎末片断。比如第一个女生喜欢在用餐时用手帕遮住嘴巴。我问怎么了你不喜欢？

    她摇摇头说不雅不雅。

    我没理解为何吃饭也要在意那么多，仍就那么吃，她丢下筷子就走了。可能是觉得我吃相过于粗爆。后来自然就没了来往。

    还有一个女孩无论何时何地都戴着她的耳机，哼着小调。我们第一次见面她便如此。

    我说同学我们聊会天好吧？

    她花了一些时间反应，然后摘下耳机，冷冷地问我：你喜欢音乐吗？

    我说：喜欢。

    她说：有多喜欢？

    我说：没你喜欢。

    她重新戴上耳机听她的音乐。而我无所事事地用汤匙搅拌着咖啡看向窗外。

    

    今天是周末，我不想打扰赵煦小俩口的甜蜜生活，就出门走走。

    其实出门时我也没想好该去哪，只是走，单纯地走。

    天气是初秋。微风吹来，清清凉凉。

    我的初恋就断送在上一个秋季。

    当我看见街边熟悉的风景以及嗅到秋天淡淡的味道。那段日子仿佛胶片里残留的影像，褶褶生辉。

    我遇见茹琪是在下过雨的梧桐路上。她抱着一摞书从我身边走过，我有点被她的样子迷住，呆呆地伫立原地没有让道，结果碰掉了她手中的一本书。

    她连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还要弯腰下来拾起滑落的书籍。

    我说：我帮你，然后拾起那本《简爱》。我翻开里面的纸张，已经有不少页被打湿。

    我说：书被打湿了，可能会被管理员阿姨骂。

    她焦急地说：这该怎么办？

    我看她额头微微渗出的汗水和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禁一阵心跳。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爱上了我的初恋，一直到现在。

    我说：你先把这些书给还了，这本书我帮你还。

    她说：这怎么行，害你被阿姨骂。

    我安慰她道：我被骂惯了，再多一两次也无所谓。

    她很感激地要我留下姓名以及联系方式以便将来感谢我。而我装了一回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今天想来当时的我确实没留名却留下了情。

    我拿着那本书狂奔到宿舍，翻箱倒柜，找出大一纯情时买下的那本《简爱》，吹去落在封面的一叠灰尘。

    之后便干下了为这段爱情化龙点睛的一笔。我小心翼翼地撕下有些湿润的标签，然后贴在我自己的那本《简爱》上，把它归交给图书馆。而那本被打湿的《简爱》一直伴随我珍藏到现在。

 

    就这样，我和茹琪有了第二次以及第三次...梧桐树下的相遇。

    我清晰地记得当我第N次与茹琪遇见时，我带上了那本书。我们一起翻开略显褶皱的扉页，溶入到女主人公简~爱颠沛流离的生活以及曲折诚挚的爱情...

    茹琪哭了，当她滚烫的泪沿我的肩膀滑落心头，我知道我已经爱上她。

    她也曾泪眼婆娑地问我：如果爱情是月亮，那白天怎么办？

    我说：那我就当太阳永远照亮你。

    于是在大学的最后两年里，我和茹琪的脚印步满了校园的每一条羊肠小道，我们用脚底亲吻了校园的每一寸肌肤。

    回忆到这我猛然醒来，发现我正坐在陆羽茶庄。面前茶凉了，赵煦的电话随之而来。

    我接通电话，赵煦兴奋的声音差点震坏了我手机的喇叭。他说你在哪呢？我们这都等着，你赶紧过来。

    我懒懒地说好，然后挂断电话。出茶庄时脑袋仍有些晕沉，突然不知道该走哪边。

    等我到了赵煦约好的酒吧，夜已经降临。赵煦和青青在吧台前静候着我。

    青青问我喝什么。

    我说一杯果汁就好了。

    赵煦摸摸我额头说，没烧啊，干嘛心情不好？

    我说只想喝些清淡的。

    青青把果汁递给我，顺便告诉我，待会介绍一美女给你认识，她是我大学同学，学表演的，现在从事影视剧相关工作，说不定就是明日之星哦，你要好好把握。

    我说我哪配明星啊，趁还没自取其辱之前先闪了吧我。

    正当我的股即将离开高凳前的瞬间，就听见青青叫她同学的亲昵声，梅子，梅子这边。

    幸好在我站起来之前梅子就坐下了，要不然我定会仰视她。因为我发现坐着时我看她眼的角度仍然是一个小仰角。

    梅子的确是一个演员，而且是全中国仅剩的几个好演员。我心目中好演员的标准是专心演电影;不客串当歌星;不反串当主持人;不参加商业广告;不拍摄商业电影;诽闻可以有，但千万别去澄清;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不能太红。

    梅子符合上面的一切标准，因为她还没红。

    简单地寒喧久仰之后，赵煦开始极力宣扬我，而青青开始极力歌讼梅子。

    我和梅子相视一笑，并没把话放在心上。

    梅子举杯邀我共饮，我端起果汁以示碰杯。

    后来梅子告诉我，那是她第一次喝酒，而她平常爱喝果汁。

    我对梅子说祝你事业有成但不要太红。

    她问我为什么？

    我说太红就发紫了。

    她说你真逗，别人都期望红到发紫，你怎么偏偏与人相反呢？

    我说我缺心眼。

    然后我们俩都乐了，我发现梅子另一个优点，笑得毫无修饰。

 

    赵煦和青青为了替我们俩营造氛围，故意借口先离开了，说是去看隔壁家的母狗生了没有。

    第一次见面就独处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和梅子走出酒吧，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道上。

    我终于弄清楚我和她在身高上存在的差距除去她那一双约有十厘米的高根就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远远看来，她还是显得比我高。我无法解释这个公理。

    她说等我一下。

    我说怎么了？

    她说没什么，只是不能走太快。她的脚有些承受不起。

    我这才发现我的步履对于一个女生而言是过于快且大了，于是我放慢了步子缩小了步幅。我注意到她的脚有些不自然。

    我说你不妨把鞋脱了吧。

    她说你不介意吗？

    我说当然不。

    我们俩的视线回到同一水平面。她一手提着鞋一手抚弄被风吹散的秀发。

    她说其实我不喜欢穿高根。

    我说是啊，不仅对自己身体不益，还给男方制造压力。

    她浅浅地笑了笑。

    我说我记起你的笑了，是在那部片子里，和现在好像。

    她说我也一直这么觉得。

    可我真的记不起来是哪部片子。

    考虑到她脚的原因，我提议送她回去。

    她说不用了，自己回去就好。

    我说那样我会于心不安。

    她笑道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帮她拦下的士，她坐在后座上和我道别，再见，很高兴认识你。

    我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我目送她的车拐过路口。

    风吹起尘土又落了一地。

    我也脱了鞋包括袜子踩在凉凉的路面上往家的方向走去。我似乎可以感应到大地在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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