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香怀着好奇心,非要进庙里看个究竟。我就有些不悦,你说你个大姑娘,进娘娘庙里干啥?求子吧,这不是上了俗话说——十八大姐做襁褓,闲着做忙时用吗,为时过早。更不用提祈求为孩儿保健康吧,那更是预备期太早,提前量太大,又没有保鲜期,届时过期作废;为自己祈祷婚姻也许合情合理,进去许个愿吧。我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挤挤扛扛,被人连推加涌,身影消失在庙门里。我只好在远离庙门处跢着步子,耐心等待。
我正百无聊赖的看着人群出出进进,一部分进入庙里,一部分沿着上来时的阶梯往回走,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阶梯沿下;看着树上的鸟儿从这枝跳到那枝,又回首朝着自己的同伴,着急的叫唤着,召唤同伴到自己身边来;不时有风吹黄叶,打着旋儿,飘飘悠悠,作着奇奇怪怪的运动,好像彩蝶在寻觅着什么,又似乎恋恋不舍离开生己育己的母体。远处空中有一朵白云,似骏马,又好像绵羊,慢悠悠的由南往北移动着。脚下是茫茫的湖水,在秋阳的照射里,在秋风的推动下,波光嶙峋,银光闪闪。一对情侣,手牵着手,从台阶下一步步升起,终于走上台阶,全身暴露在我的眼帘里,女友穿着不合时宜的夏装,白的衬衣,带着攮折的裙,裙摆下一周圈是绣着的碎花,白色深帮皮鞋,高筒袜子,头戴时兴的白色遮阳帽,也许在她眼里,人无我有,别具一格,这就是时髦。男子则一身秋装,长衫长裤,深帮黑色皮鞋。想不到的是,他们径直朝我走来,走近了,男子竟呼着我的名字,笑道:你装什么傻?不认识我们?、、、我一时愣住:好像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姓啥名谁?在哪见过?男子见我满脸懵逼,提醒说:淮海中文系的,那个演双簧的!想起来了没?、、、接着补充一句:你还是那个样子!、、、。嗷---闫--长--顺!猴子!、、、我恍然大悟,连其绰号也记起来了。猴子毫无忌讳的转身指着女子说:我的夫人,叶建华!、、、叶建华赶紧朝我笑着点颚,我竟不知如何是好,站着尴尬的干搓手。叶建华,也是淮海中文系的,但比我们矮一级,是学生会的文娱委员,校广播室的主播。我曾几次写稿给校广播室,也被他们录用过,说来也和叶建华不生疏,只是毕业后各奔东西,多年未见而已。记得我们系的一些捣蛋鬼,曽怂恿我多写稿子,多接触叶建华,表演一个现实版的癞蛤蟆吃到天鹅肉的大戏,推翻这个亘古颠覆不灭的真谛。我虽写了不少通讯稿,也都亲自送到叶建华手里,可是,送过稿子后,脑子里却竟是烂泥,嘴却如冻结一般张不开来。人也如木刻石雕一般,你说哪个爱好文艺活泼人,喜欢你个呆瓜?
我正和闫长顺、叶建华站着,说着,回忆着校园生活。记忆最清楚的就是闫长顺,穿着大褂子,画着花脸,手执一把纸扇,台子中央椅子上那个一坐,翘起二郎腿,便开始双簧戏表演,那个配角,我倒真的忘记是哪个啦!、、、只得转换话题,我问:猴子在哪大闹天宫?闫长顺笑笑,说:三句话不离本行,还是老本行的干活!我说:省话剧团?闫长顺做个向下压压的手势:高攀不起啊!叶建华却实打实说:市文联!哪比你,中学教师,风不吹头雨不打脸的,一年四季好几个假期!我转而问叶建华:你在哪高就?不等叶建华回答,闫长顺有些自傲的说:市广播电台主播!叶建华赶紧掩饰说:听他鬼吹灯!、、转而问我:你的夫人呢?、、、我一听,癞蛤蟆皮脸居然红了,干咂巴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前此时,长香正走出庙门,径直朝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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