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独处的时候,会很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这个时候也会莫名的问自己:我从哪里来?这里,是我永远停留的地方吗?我还将漂向何方?
其实,将来会怎样发展是无法预测的,就像我从贫穷的乡下随着父母搬迁到偏僻的小镇再又辗转到天涯海角来一样,并不是按照规定的行程一步步走来的。
水流千里流在海,人走千里折回来!无论走多远,都不曾忘记来时的路,而且时常会延着来时的脚印,一步步一段段寻觅过去的自己。那个山谷里的小山镇它会反反复复的不需要约请就会入梦来,毕竟在那里度过了十几个春夏秋冬,少女的天真、梦想、情丝、惆怅永远的存放在山青水秀的小镇了。
小镇静静的座落在群山环抱之中,蜿蜒的河流似青色的长龙缠绕着绵绵不绝的青山。顺流而上,一座坝内式电站矗立在峡谷之间,我觉得小镇是因电站而延续至今,要不然,谁会在这远离城区在这种生活单调、人烟稀少的山区默默的呆上一辈子呢。
我是上小学三年级父亲把我们娘俩从干部家属下放住地接到小镇来的。专门为我们建的新房就在山脚下,母亲在屋前屋后开垦出几块荒地,栽种了各种蔬菜,还有地瓜、花生、凉薯。我的腿部力量要比手的力量强大很多,都是那时挑水浇菜园练出来的。忘不了与妈妈上山挖花生、地瓜欣欣然的快乐日子。有一回独自去挖凉薯,爬上最高的山坡看着地里的薯苗全都连根拔起顿时惊呆了,凉薯影子都没见着,奔回家后听妈妈说是被山猪偷吃了。
在小镇的河里我偷偷的学会了游泳,先是两手扶着台阶脚在水里胡乱的蹬,加上模仿小伙伴的姿势不知不觉就会了。像我这样在水里泡一下午的女孩子在小镇上难找,我的胆子越来越大,居然和一些男孩儿带着救生圈游至河对岸,游出小港湾才感觉到原来河水是如此的湍急,河水将我冲向远处,好不容易抓住了对岸边的水草,拖着筋疲力尽、口干舌燥的身体光着脚丫踩着滚烫的沙土路独自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才返回家。
小镇的河风
清冷如许
孤立此岸
但见
许许多多往事
如潮而至
进厂工作后仍旧喜欢在河里游泳,而且有过冬游的宝贵经历。冬天的河面氤氲着白色的雾气,全身浸泡水的一刹那,肌肉随着刺骨的河水紧缩成一团后瞬间松开手脚协调的划向河中。每个月不方便下水我就会站在窗台欣赏比我大十多岁的哥哥游。他长得很英俊,四肢匀称,肌肉发达,他可以在河里游好几个来回,他总是喜欢以自由游的姿势,而且他好像不觉得累,令我非常的羡慕。看似平静的河面因他的畅游漾起了大大的扇形水波纹,远远望去霎是壮观。有一天,我没能等到他出现在河边,又过了几天传出了他癌症晚期即将离开我们到另一个世界去的消息。深夜的一天静谧的小镇响起了他妈妈撕心裂肺的恸哭。
这条河赋予我勇敢,同样也体会了失忘,但更值得我欣赏的是它有着生生不息的精神。它的存在才有了这座电站,多少人感受到了光的温暖;它的存在滋润着延河两岸茂密的青山、田野与生灵。小镇因你而更加光彩夺目。
傍晚时分,与朋友在小镇的河边小酒馆饮酒畅谈,无意又念叨哥哥你,隐约中又感到你还没有离开我们,那么,就让我们:
长醉不醒,与尔共约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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