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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经济观察报资深记者 庞丽静

 

导语：“火”起来的私董会实际上分两类：一种是专业性的私董，是以私董会为主营业务的，以五五私董会为代表，目前在国内仅有为数不多的几家，贵在“深度实战”;另一种是活动化的私董，也叫“活动私董”，借用私董会流程，组织相关活动，复制快数量多，非常热闹;要“闺蜜”还是“饭友”，您不妨多了解下。

今年，给中石油做配套的民营企业日子不那么好过，订单的明显减少。田文开始考虑为企业找新的生存路子，但是他还是有些举棋不定，究竟是否转型、往哪个方向转型，都让他左右为难。

每月一次的五五私董会如期举行。这一次，私董小组将专门讨论田文提出的决策难题。主持人已经在会前对田文做了议题拜访，了解到他们公司目前的状况。田文说，如果公司转型进入到新的领域，就必须快速转，否则公司不能实现年初确定的增长目标。让大家帮出出主意。这个小组有20多人，是五五私董会9个小组之一。

田文初步设想，转型进入到煤化工领域、移动领域或者电力行业。这几个行业看上去成长性不错。这个私董小组成员中，既有煤化工领域的老板，也有移动通信领域的运营商，虽然没有电力行业的，但是为了解决田文的问题,五五私董会CEO、也是本次议题的主持人刘佳砚特意从其他小组成员中调来电力行业的，一起参与讨论解决田文的难题。

私董会上，煤化工的老板说，煤化工行业并没有想像得那么好，虽然趋势不错，但是很多项目仍然悬着。这个行业的人都跟踪了很多年了，但是也是在处于等待落地的项目中，所以进入这个行业，并不能解田文的“渴”。移动领域小组成员说，移动这项业务水很深，即使有关系，也不容易进。眼下没有人敢轻易接待新的关系。

4个小时的私董会进行到中场，刘佳砚发现，议题方向已经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是是否转型到这三个行业，而是变成了商业模式的探讨，到底是要锁定产品还是锁定客户的问题：锁定客户，可以增加新的产品卖给中石油，毕竟有这么多年的客户关系，可以拓展更多新产品给他;如果锁定产品，就只卖现有产品，把这个产品卖到更多领域，那么这些领域的格局已经形成，进去并不容易。大家的讨论引发了田文的思考。

在五五私董会这个群体中，由于多年在这个小组中，跟其他成员彼此形成的信任关系，田文没有隐瞒，实打实的把自己的困惑合盘抛出，其他成员也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想法分享出来。

最后大家的建议是，中石油这么好的客户资源，别人想进还进不来，田文在这个领域已经耕耘很深，还往外跑什么。田文想想也是。最好还是锁定客户多挖掘。小组成员又开始从大的商业周期给田文提出建议，帮田文逐渐厘清了思路，把问题的本质认识得更清楚一些。决策思路也在这种讨论中渐渐清晰。

这就是五五私董会一次现场场景。刘佳砚说，老板都是很精明的人，都是高智商。但有时会陷在自己的思路里面。身在其中，有时很难认清问题本质和原因，而旁观者清，其他人都是老板，懂企业，也真的想帮他。都有多年形成的信任关系，企业间又没有竞争关系，所以都掏心窝子把自己的经验、信息无偿贡献给他。

五五私董会目前已经聚合了200多个各行各业的老板资源。大家彼此为对方无偿担任独立董事的角色，你来做我的董事，我来做你的董事。共同分享。田文感觉，这一次他免费获得了一次的高质量的企业咨询，避免了一次决策失误带给企业的损失。下一月私董会，在讨论别的私董成员议题时，他也要毫无保留的为其他企业贡献自己的想法。

 

私董会来了

 

从去年开始，“私董会”不断在多种场合跳跃出来。今年更是火爆。

正和塾联合发起人徐远重说，正和岛从去年6月23日组织第一场私董会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截止目前，已经开了700-800场私董会。正和岛有4000多名企业家会员。有的已经参加过10次左右的私董会。一半以上都已经有了私董会体验。

就在今年11月底，诺亚财富从6万多高净值客户中，挑选出4000名，在10天时间里，共召开了27场私董会。

“私人董事会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多，这是趋势。”刘佳砚说。刘佳砚做私人董事会8年。她创办的五五私董会是国内最早成立私董会的一家机构。

2014年12月1日，国内几家最有名的私董会创始人，在一起探讨私董会的相关问题。

刘佳砚说，五五私董会一般要花上2-3个小时，事先有议题拜访，等到每月一次的私董会进行时，4个小时的私董会，要有针对性的解决一些问题。可以提高效率。所以议题拜访就显得很重要。大家都是向老板学做老板。大家在一起久了，都会撕掉面具，一群知根知底的人，在一起讨论事关企业发展的大事。

列入五五私董会小组讨论议题的，都是作为一个企业家最关注的问题。刘佳砚总结为四大类，一是重大战略和商业模式优化的问题，公司下一步往哪里去，遇到了哪些挑战，有哪些困难，都要实打实的告诉大家，把他的思考告诉大家，其他企业家才可能参与讨论，并且对他产生价值。集思广益，包括销售额、利润、人员情况、谁有问题、哪有短板，这些都会拿到私董会交流。二是更具有私密性的，就是组织和重大人事、激励机制等。就连公司内部都不讨论的问题，比如涉及到某个问题高管，跟自己工作时间长了，老不上进，怎么办，又比如要实施激励机制，用什么激励方法，跟竞争对手如何区隔。还有包括怎么挖人，公司高管不胜任之后，怎么放他的位置，减少对公司的负面影响，等等核心问题，都是对老板最困扰和利益最相关的问题。上述两大类问题，能占到五五私董会讨论议题的80%左右。

此外，五五私董会还有两类议题，就是资本运作和融资。前几年资本运作话题讨论更多，这与市场热度有关，包括能不能上市，离上市有多远，要想上市怎么进行股份制改造等。这几年融资问题又上到日程。此外，还有公司核心运营的问题。比如公司要从贸易型转成研发的公司。原来以销售为主，不擅长做研发，怎么管理研发的高管，怎么把控和推动研发的进度，这些运营问题，也会被作为议题被提出来。

外滩董事会创始人宋岩说，组建私董会小组有三个原则，企业家身份背景类似，发展阶段类似，没有利益冲突，要找到这样的群体。有的私董会两个月活动一次，也有一个月活动一次。解决一家问题再到下一家。

李岳奇是国际知名私董会YPO的私董教练。他说，YPO在1975年正式定义为私董会后，就没有变过。今年年初，李岳奇跟40年前建立的第一个组成员见面。这个组现在还存在着。YPO每个私董小组，由8-10位YPO会员，在没有利益冲突、不同产业背景之下，秉持保密信任开放三个原则，建立起相互分享的组织，能够分享包括个人、家庭、事业等方面面临的挑战与问题。YPO会员目前在全球有2万左右。分布在8个不同国家。

李岳奇说，有两句话可以描述私董会价值，第一，这是我们的生命董事会，可以分享个人、家庭、还有事业。第二，私董会中的伙伴是我们可以选择的家人，因为在保密和信任的原则之下，开完私董会，内容跟爱人都不说的。这就有点麻烦。究竟这个团体在做什么。也因此，YPO私董会同时开放给会员的配偶，会员配偶也成立了相应的组织配偶私董会，这在全世界YPO有90%都有了这样的私董会。

北大纵横3年前开始寻找更好的方式帮企业家成长。创始人王璞说，他们3年前开始关注私人董事会。认为这种方式与简单的论坛和沙龙都不同，私人董事会要找到合适数量、不同企业的群体，相互坦荡无私探讨。今天A企业，明天B企业。如果私董会有10个人，那么相当于另外9个企业家，就是咨询顾问的身份。9个人共同帮助一个人。此前，北大纵横做管理咨询和培训已经有18年。

“没想到今年私董会火了。原来我们建立的组织使用的名词不叫私董会，而是叫中国CEO同盟。但是这个名称没有火起来，而私人董事会火起来了。但这两者核心是一样的。”王璞笑着说。

孙振耀在做私人董事会领教之前，在惠普工作了25年，曾任惠普全球副总裁。创办过惠普商学院。2007年孙宣布退休、离开惠普。自己创业，曾任两家公司董事长，也创办有自己的公司。

2012年孙振耀结识宋岩。当时宋岩在领教工坊，领教工坊2011年创办，采取私人董事会模式。孙听说是企业家聚会的群体，就非常喜欢，并欣然担任了领教工坊领教。他说，在外企呆久了，对民企特别不理解，自己创业过程中，也遇到很多民企经营上的问题和困难，希望能够解决。

“做私董会领教是挺好玩的事情，私人董事会运作模式。强调反求诸己，发现自己的问题。这个小组有20位企业家。每隔一段时间聚集在一起，其中一家企业有议题被提出来，其他人扮演董事角色。”孙振耀说，领教工坊最重要的不是帮助企业家解决问题，而是帮助他发现自己的问题。因为作为一家公司董事长，通常没人敢质疑他。比如私董会成员有人提出要制定战略。请大家告诉我如何制定。但是挖掘到最后，他的问题可能并不是如何制定战略的问题，而是他自己不知道如何管理他的团队。还有一个目标管理问题，其实不是如何定目标，而是敢不敢定目标，他自己是一把手。定目标就是要挑战自己。

五五私董会是国内最早成立的一家私董会。创始人刘佳砚说，2006年的时候，发现做企业的兄长非常孤单，私人董事会尤其适合处于成长过程中的企业。一个企业成长，会遇到许多新的问题。企业家也不是全能的，如何学习和解决。企业家是学习欲望最强的一个群体。但是EMBA讲得太大，中国商业发展历史不是很长，前面可借鉴的前人可借鉴的规律性东西太少了。所以很多中小企业家这个群体其实蛮孤单的，有事很少有人能商量。

五五出于这种需求，就在2006年底，尝试着借鉴美国模式YPO,组建了一个10人的私人董事会小组。成员的企业规模都在年营业额7000万左右。来自不同行业，没有竞争关系。在一起一个成员把问题拿出来，其他人除了帮他们挖掘问题外，也把自己的实战经验拿出来分享，一起发掘问题本质。

刘佳砚说，当初做私人董事会是想搭建一个平台，在企业，每个岗位都有可归属的团队。但是老板是没有团队的。做私董会，就是要建一个老板团队。只是这个团队不是来自这家公司，而是来自社会。因为一个公司只有一个老板。所以整合社会资源建立起这样一个深度协作的团队里，大家彼此受到激发，分享心得体会，互相出谋划策，使得他们能够更好的进行内在成长。

 

“玩”法

 

五五私董会年底的一次会议。王磊的议题被抛出：他要在公司实施双线战略，即启动中间件战略同时，保持原有产品的稳定性。两条线同时并行，问题是如何成功实现转型。

刘佳砚作为主持人事先通过议题拜访，了解到王磊公司的大概情况：王磊担任老板的这家公司目前在行业中已经做到数一数二了。这是一家系统集成公司，此前一直是做项目，订单从几千万到上亿不等。但是，目前经济形势下，项目运作风险越来越大。今天可能有一个大项目，公司业绩上好多，明天项目没有了，业绩就会大幅下滑。还要考虑如何搞好各种关系，这在当下是很有风险的事情。

近期，国际上有两家公司被王磊看好，一个在美国，一个在瑞典。这两个公司商业模式是中间件模式，不提供最终产品，而是提供要做的最终产品中间需要的模块化的软件和硬件。系统集成的项目，做中间需要的软件或者硬件，而后卖给集成商，就可以不受终端太大的影响。改为卖产品，就是产品模式，而不是项目模式了，可以免去搞关系的困扰，王磊公司的技术实力也可以支撑这种中间件战略的实施。

王磊决定做中间件。但是眼下的项目怎么保持稳定。如何搞好过渡，平稳转型，需要注意哪些事情，尤其是不能减利，这些项目是公司的资金来源，也是市场竞争地位的基础。另一方面王磊还要抓紧建立研发队伍，对研发基地进行投入，还要做自主品牌的宣传。双线战略之间有些矛盾，但是运作中哪条线还都不能出问题。这是当下最困扰王磊的问题。

私董会上，王磊用了20多分钟时间，把他的问题原原本本呈现出来。王磊话音刚落，私董会成员就开始各种追问，包括客户特点，应收账款状况、利润率等等。提问的过程也是帮王磊分析的过程。

最后王磊被大家问“毛”了，因为他在回答大家各种提问时，也在接受各种信息和快速思考，大家问完问题之后，他的问题现场就变成了“要不要实施双线战略，要不要转型”的问题。决策方向在被现场被私董小组成员追问中发生了逆转。这是一个公司重大决策的问题。

刘佳砚说，其实私董会是把他最恐惧的问题问出来了。事实上他在外地已经买了研发基地，要开始大规模投入了。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拿出来，有一些时间上的紧迫性，让大家帮出出主意。但是现在问题是，决策方向出现了问题。

4个小时的私董会下来，小组中的企业家分享了各自领域中间件战略的实践，看到的情形是，中间件在国外是很好的商业模式，但是在中国大都不成功。尤其是要做软件中间件，很难成功。不能把握终端客户，可能会失掉行业的话语权。国外软件很值钱，但是在国内要搭着硬件才值钱。所以纯粹做软件中间件，容易丧失主导权，被有硬件和终端客户的人，取而代之。

这次私董会，大家给王磊提建议，比较集中的意见是，可以把自主研发的软件，作为提升核心竞争力的部分，但是不用作为主要产品。模式不用改变。这样做系统集成，又有核心软件，就会更有竞争力。

这场私董会下来，王磊说，大家说出了我最恐惧的事情。其实他请过咨询公司做战略咨询，但是咨询公司给出的报告，对行业的了解都是他已经了解过的。王磊认可并采纳了这次私董会小组的意见，对战略方向进行了调整，已定的研发基地不再投入。规避了决策的风险。

眼下，王磊放弃了中间件战略想法，还是以系统集成为主业，目前做的中间件软件，仅是为了提升竞争能力，主要还是在大项目上。他们也在考虑上市。如果有了更大资金平台，拓展与其相关的更大的应用领域。但是商业模式不变。

五五私董小组总结出自己的私董小组会议八步法。1、议题拜访：小组会开始前，对议题人进行拜访，起到梳理聚焦议题的作用;2、私董走访：小组会开始时，各位小组成员到议题人企业走访并深入了解其企业经营管理之道;3、议题陈述：20分钟简明扼要表述问题的背景原由;4、问题厘清：只可提问不可建议的环节;通过提问，再次挖掘、梳理议题人的问题，避免因对问题理解的差异造成无效建议;5、分析诊断：锁定真正的问题，帮助议题人分析梳理思路;6、分享建议：充分互动碰撞，分享经验，提出意见或建议;7、价值总结：议题人在听取了各方建议和经验后，对本次私董的收获和启发，进行总结发言。8、保鲜聚会：议题人做东晚餐，不铺张不浪费，表达议题人对诸位帮助的小心意，更是小组成员间增进感情，增进信任与了解的机会，让彼此感情升温。

刘佳砚说，五五私董会会员间的沟通交流已经不局限于企业生存发展事情的探讨，熟悉了以后他们就是家人的感觉了，我们根据会员的兴趣爱好组成了长走组、爱心组、摄影组、五五高尔夫球队等等，定期举办成长营，上次的成长营在呼伦贝尔。

有新人申请加入五五私董会，刘佳砚都要安排人去拜访，有点类似EMBA的面试，要进行人员筛选。她说，私董会是一个系统，其中的人员要高度连接，不恰当的成员来了，他自己和别的成员都会难受。有的人来了，是为了换资源，这样的人要被鉴别出来，实行不同的规则。比如设立资源会员，作为资源会员，是要有可以贡献给其他会员的好资源，银行就是资源会员。他们能给会员提供贷款，但是不能参与到私董小组讨论中来。“行长坐在那里，谁还敢说真话，就不敢把自身毛病展现在大家面前了。所以主要是让他们参与跨组的活动。有的小组有融资贷款议题的时候，可以请他们作为专家参与进来。律师、投行、咨询顾问公司等也是私董会的资源会员。”刘佳砚笑谈。

五五私董会设计了不同产品，有前述的私董小组会(私密性强)，还有跨组活动(论坛、沙龙)，是对所有成员开放的，甚至也欢迎非成员企业家来参加，组织会员去联想等一些名企去参观学习;另外，在资源层面，五五私董会是个资源平台，有定期的行业小组会，会员能够跨组参加这种行业聚会，打通上下游产业链。

外滩私董会创始人宋岩认为，目前国内私董会还没有形成盈利模式。但是刘佳砚认为，私董会有盈利模式。以五五私董会为例，就有自己的盈利模式，否则不可能存活8年。“做私董会，肯定不是商学院的好案例，这是比较综合和平衡的企业目标。人不一定追求纯物质的东西。一个企业要实现的目标也可能是多元化的。是平衡的。一是个人兴趣，跟创始人有关，二是人文的追求，有一个社会的意义。三是商业利益。如果没有这一项，前面两个也是不可持续的。

刘佳砚说，五五私董会目前靠收取会费，已经开始实现盈利。每年根据会员会籍不同，会费收取每年5-9万不等。会员续费率达到85-90%以上。这种盈利模式，可能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有的公司是做快的，有的是做大的，有的是做久的。五五私董会是做久的这种。这个平台的核心竞争力是信任，如果不信任，会员就用脚就投票了。但是建立信任的过程是非常难的。所以公司头三年亏损。建立信任之后，后期续费率比较高，我们就不再亏损了。就像种庄稼一样，这片地开垦出来后，播种下去第二年就还会长出庄稼。

在五五私董会成员间建立起信任之后，又衍生出新的盈利模式。会员提出需求，比如他们需要学习什么，核心高管如何提升能力，就会组织相关培训活动。还有的人有资金需求，五五私董会设有1亿元股权基金，对一些拟上市、发展比较好的会员，进行资金投入。还建立众筹平台、设有应急基金。

就在今年11月29日，一个会员提出紧急资金需求，这家企业上一个银行贷款要还了，新的贷款还没有进来，流动资金出现问题，大约需要400万资金。需要用款时间是一个月，作为“过桥”资金。如果去外面过桥，利息很高。平台上就有这种众筹的服务。一份15-20万，分成多少份，会员认领。

在五五私董会微信群，这种紧急需求一经提出，很快有人响应。刘佳砚说，两个小时时间，就是开场会的功夫，借款众筹就认领完了。本来要求12月1日前到账，但是大家到账特别快。有的是个人汇款，有的是公司汇款。协议还没签完，钱就都到账了。会员之间有这种信任和共识，谁都可能遇到这样的问题，大家彼此出点钱，互相帮助一下。而需求资金的会员也提出，愿意给大家支付一点利息，毕竟资金有成本的。

8年走下来，五五私董会成员取得不同程度成长。第一个私董小组成员企业北京佳讯飞鸿电气股份有限公司2011年已经在创业板上市。这家企业的规模从加入私董会前2005年的1亿元到2013年底，年报数据显示，其实现营业收入4.9亿元，同比增长38.65%;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4256万元，同比增长136.73%;基本每股收益0.34元。雇员人数也从8年前的200人增至目前的300人。

五五私董会第一个小组成员北京致远协创软件有限公司，8年中也不断成长。2006年入会时年营业额为2200万，8年走下来，到2014年企业规模已达数亿。公司员工也从2006年100多人到2014年1000多人。目前已经成为国内协同管理软件知名的开发商和服务提供商。连续多年在细分行业市场占有率第一。在五五的平台上，大家对致远协创软件董事长兼总经理徐石也比较熟悉，觉着徐石人不错，软件也比较简单，所以在五五的内部就有很多家企业与徐石展开了合作。

 

未来发展

 

今年，私董会在国内“火”起来。是两股力量共同推波助澜的结果。一种是专业性的私董，是以私董会为主营业务的。这样的机构目前在国内仅有为数不多的几家。另一种是活动化的私董，这在目前是比较多的。就是用私董会流程，组织相关活动。这是比较简单也是目前应用比较多的私董会方式。

刘佳砚说，五五私董会是从活动化私董走出来的。2006年年底他们调整做专业性私董。活动化私董的好处是可以接触到很多人，有广泛性，瓶颈问题是，是深度不够，对于企业家解决深度问题的价值没有那么大。很多私密性问题，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呈现。

在目前经济大背景看，企业家加入私董会的动机，有跨界产生的焦虑因素。企业处于转型期，商业模式的变化，公司业务转型，需要更多跨界的信息，需要向外去交流和学习，他们希望得到更真实、更有深度的信息，这正是私人董事会的优势。高速成长的企业。他们也很焦虑，要快速解决问题。有更多交流的动机本质需求。而其他比较传统的协会、传统的培训、EMBA等等，对于解决企业的实际问题，深层次交流的价值没有那么大。

李岳奇说，做私人董事会，最核心的问题是解决信任的问题。这在刘佳砚也是深有体会的。她说，开始做私董会，是不容易信任和放开的。五五私董会第一个小组组建花费了半年时间。运营好一个小组要花更长时间，很需要耐心。做私董，要做得长久，不要试图做控制者或者领导者。应该去中心化的，做贴近者。加一点点目标、价值观引导即可。发现他们需求和服务引导他们。在国内做私董，没有固定模式，比如美国模式、领教模式或者五五模式，只要符合特点群体需求、贴近需求，利于企业家成长就可以无限创新，设想出各种模式，这也是私董好玩的地方。

以诺教育董事长谭文清说，今天说的三个关键词互联网、社群、私董会，它们之间是有联系的。因为私董会是以互联网方式改变传统会议的中心和层级的方式，真正生发群体智慧。私董会小组也类似社群，是有深度有品质有交流的社群。

谭文清的感受是，私董会并不仅仅适用于成长型企业，其本质是一个群体的、有管控的、又是去中心的一个生发智慧的过程。私董会能够发展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无条件的爱，打开心扉，一个是无条件的关注，这是一个完整的思考决策行动的过程。私董会可以解决企业家面临企业成长过程中的问题，眼下传统行业遇到的问题就是企业要不要转型，家庭关系怎么处理，还有个人在40-50的年龄上，下一步怎么度过，才能更精彩。其实90后有的人也会有人觉得不快乐，也会寻求加入到这个组织当中。

谭文清说，私董会未来的发展，不能是一阵风的，那往往会走样。开始要有一个好的主持人，尤其小组刚刚成立时，其作用要达到70-80%。怎样让会议开得特别有效。自己本身最好就是一个企业家，是善于归纳和总结的企业家，还要做教练。是能够洞察人的，还能够有比较好的教练立场。

外滩董事会也在尝试创新发展路径。创始人宋岩说，私董会是10几个成员间深度对话的过程。前几年一直思考组织怎么变革的。企业家什么方式学习和成长。此前很多企业家都去商学院。但是企业家是每天要活在不确定性中的一些群体。在未知的路上，要开辟出道路来。所以那些工具化的东西是否有效是个问题。

宋岩说，从有些企业家反馈回来的信息，在商学院中，企业家并不是跟教授学习得多，而是企业家之间互相学习显得更有价值。基于这一点，美国很早就有了私董会这样的学习方式，是一种小众的团体化的相互学习的方式。我们借鉴过来。2011年，在中欧商学院找到一批企业家开始尝试这种方式，创立领教工坊。并瞄准世界500强退休CEO孙振耀，请他加入进来。

但是，两年后，宋岩感觉完完全全请大牌企业家做组织的推动，会出现问题。讲去中心化，企业家之间应该是相互学习。于是宋岩重新创立了一个品牌就是外滩董事会，希望外滩董事会能够赋予新的商业新的内涵。两年左右探索，外滩董事会逐渐把教练这个角色淡化。

正和塾联合发起人徐远重说，今年5月正和岛推出正和塾，做私人董事会。在徐远重看来，未来私董会的价值一定要在实战和创造价值上做文章。

在业内看来，私人董事会今年比较火，与正和岛的大力度推广有很大关系。他们有4000多企业家会员。自上而下，在全国各地频繁开私董会，把普及度带到一个空前的热度。

正和岛创始人刘东华对经济观察报表示，私董会能够爆发，的确跟正和岛有很大关系。在正和岛，建立起私董会平台，解决了企业家之间相互信任的问题，信任和保密非常关键。

刘东华说，在中国要想推广私董会，企业家之间彼此做深度分享，就意味着要把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说出来，但是如果信任度不够，或者诚信不够，就可能成为伤害当事人的炮弹。所以大家在一起，用私董会的方法探讨问题，互相照镜子，大家彼此之间信任越深，信任度越高，分享的价值就越大。

注：文中田文、王磊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