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滋味真不好受。这已经是我平生第二次大醉了。
大概17年前,1989年我刚到一所小学校教书不久,大家第一次去老乡家喝喜酒,都是年轻人,说是初次见面,不知道对方酒量深浅,要“验验货”,结果我这个平时滴酒不沾的教书匠,一口气被连灌四杯白酒。晚上骑车回学校,一路晃晃悠悠,整个晚上大吐不已。虽然心里明白,但肚子里翻江蹈海,折腾了一个晚上。
这是我第一次醉酒,有了这样的痛苦经历,再遇到这样的场合,每次遇到劝酒,我都是把酒杯倒扣在桌子上,任你威逼利诱,巧舌如簧,说你这个臭教书的怎么看不起人,我自巍然不动。
可昨天遇到我们公社可爱淳朴的社员们,尤其是童童社长的巧舌和挑衅下,从不在酒席上采取进攻姿态的我,一改巍然姿态,呵呵,把我们可爱的童童给灌得满脸是酒。
原来灌酒有如此多的乐趣,虽然代价巨大,难怪很多人乐此不疲。在南方的乡下,每逢红白喜事,或者聚众喝酒,我们管这个叫做喝“花酒”,一桌子上,每个人都极尽口舌之能事,欲灌倒对方而后快。印象中最深的一次,我哥年轻时上大学,冬天回老家过年,一帮老同学请喝酒,半夜快1点,有人回来报信,说你家大儿子喝醉了。没过一会儿,我这位喝酒从来贪杯的兄弟大声叫门,快开门,快开门,一位老乡搀着他晃晃悠悠,他还在那里狂笑不已:嘿嘿,一桌8个人,7个全给我喝倒了桌子低下。整个晚上都在叨叨这一句,就是忘了算上他自己。
我们家一直有以酒服人的传统,但不知为什么,到我这里就失传了。外公年轻时和人斗酒量,喝了1瓶多老白干后,痛得在田垄里打滚;父亲年轻时也常常跟人赌喝酒,据说也有多次酒后在地上打滚的经历,到我兄弟那里,他每逢酒宴必贪杯好胜,常常喝得酩酊大醉而胡话连篇。
幸好,我没有得这样的真传。平时喜欢喝红酒,经常也是一瓶红酒能喝上一年的光景。年岁俱长,也越来越喜欢酒喝半醉。非常喜欢的北大考古系教授李零酒侠的一句表白:人到中年,“越活越糊涂,越喝越明白”,于我心有戚戚,这大概也是中年的况味。
人活着不如意十有八九。我小时候生活的县城旁边,就是李白捞月醉死的当涂县。可惜,酒不能解忧,却能谴兴。昨天我特别高兴,所以才把自己放倒了,只是可惜了昨晚方刚送我回去了那辆新车,给我吐得落花流水一般。
最后,我对我的兄弟们说了:你们一定要记着,一定要为老大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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