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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雪小禅散文集《刹那记》
《刹那记》是雪小禅的最新美文集。读小禅的文字,其一字一句,都令人精神愉悦,是一种自在,一种大自在。小禅的文字没有了原有的作文技巧,少了妖娆,多了恬淡;少了浮躁,多了简约,由形而上转为了形而下。这才是真正的雪小禅的文字。
湖北长江出版集团崇文书局出版
“白马入芦花,银碗里盛雪,是佛之高境。是有中无,终是无中有。”这是小禅对禅的理解,也是小禅对她文字的境界说。
她在《腌制》一文中又写到:“我们一天天被时间腌制着,曾经的饱满少年如此生动,敢于放狂,绝不谦逊,豪情万丈,恨也敢恨,爱也敢爱,但我们被时间腌制了,一天天萎缩了,油滑了,说一不是一,说二不是二了,我们学会了虚伪与弹性,伸缩性如此之强,时间泡制了那些生动的词语和个性,慢慢侵略了我们骄傲的心。”
我们每个人都被时间一天天的腌制着,同样的时间,却有不同的结果。她说,“时间谋杀所有的东西,包括所有的真。”对于不珍惜时光的人们,是多么恐怖啊。
小禅的文字,近年来成为各报刊媒体争相选摘的热点,尤其是《读者》《青年文摘》上一篇接一篇选发着她的散文随笔,使你目不暇接;即使,一些报纸、网络,到底选摘了她多少文章,她自己都没有统计过;甚至,一些被报刊、网络采用了的文字,稿酬都未付,她也不去纠缠,她只是把一切业余时间用在了创作上,就像一条小河,静静地流动,向前自然地流动着。名,她不争,利,她也不图,一切都那么自然地盛开着,如陌上花,像四季雨雪,自然转换着……
小禅对生活观察是用心的,写作,也是用心的。她写出来的,是文字,是白纸黑字,却字字透着心血;她的文字,简洁的不能再简洁,用词,是花了心思的,尤其是动词的运用,哪么恰到好处,我曾试过将她的文字换一字或改一词,就都不是那种味了。可见,小禅对文字的缜密和生活的严肃。
而且,收在作品集的文字,是啥样子就是啥样子,就是其他报刊再选,她亦不改一字,只留自然。
媒体有的称她的作品,是青春文学的代表,有的说她是“花痴”作家,有的赞誉她是领军人物,她全然不顾,不喜亦不骄,只是淡然一笑,甚者还有一点点“少女般羞涩”。小禅不张扬,小禅只是一个自然的小禅,独立在黑夜的小禅,像一轮红月亮,在寂静的黑夜书写着文字的光明;小禅是独行在自然之中的小禅,她像是一位在寂寞的古道上追寻古人前世今生的旧人。
小禅对戏曲是痴迷的,痴迷到坐火车冒着酷暑或顶着雪花去跨地域看戏,戏对于她的创作赋予了厚重。她就如舞台的戏子,把华丽给了读者,将台下的寂寞给了自己。她说;“青衣是女人中的女人,是戏子中的戏子。”“青衣是诗,是散文,是幽咽婉转的那枚红月亮,潮湿,带着三月烟花的味道,淡淡的,却又青青的,是一段说不清的情愫,是柔肠百结间那一寸寸缠绵,出色的青衣出自天然,绝非后天修练。”
再如,“起转承合间,台上的已经沉醉,台下的泪水涟然,能听懂这曲夜深沉,已然知道这光阴里原来是肃清清的冷,包含了雨雪风霜,谁能不动声色过完此生?曲断无人懂,弦断无人知,这京胡里的喜悦与悲伤,其实是人间的调子,哪一节不是烟火里最浓的那一截?”
她的读者万千,大都是年轻人,喜欢着她的文字,喜欢她文字中的空灵和凄婉,却看不出她语言之中的内涵,只是看到了文字表象,便把她的文字误认为了凉,一种薄凉。她那种对生活的温热,对人性的拷问,对自然美的膜拜,对传统文化的传承,由于误读被认为了少。
记得贾平凹先生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天下好文字,不是谁怎样就怎样的,除了有天才,有夙命,有悟性,还要有修为。”小禅懂戏曲,识绘画,恋传统,文字里篇篇穿透着中西传统文化的元素,她的文字不是单一的“词”和“小令”,是有着沉厚文化底蕴和文化修为的一部戏,其文字是一种“禅偈”。佛不是练出来的,是修出来的,用一颗淡定之心修来的。
你拿它没办法,她是你左右手了,她是你心窝子那一跳一跳的呼与吸了。”这,就是小禅的温情。
其文字被许多读者误读着,误读成了小禅的寂寞。
小禅是散文家,也是小说家。尤其喜欢她的散文的那种淡,淡出了禅心,其文字中的幽默诙谐,又直逼你的心灵。
她在《小半生》中道出了她的清淡似水之心。“最快的东西一定是光阴,才青涩茫然,小试新春,转眼就秋天,柿红如霜。”是的,人到中年,不是喜热闹的年龄了,她说,“不特立独行了,一团喜气地活着,从前见了不喜的人半字不语,如今再不喜欢也会笑意相迎。实在是因为心态平和得似一湖秋水,不与人争得面红耳赤,事过境迁,对错无答案,春风笑过,三千赤壁都成过去,何况小小的争执?”
这就是小禅,银碗盛雪的小禅。她“放弃了那些不必要的琐碎和细节,放弃了看起来华美实际上无用的装饰,拾起了那最素朴的最简单的一些生活方式”。小禅以一颗禅定的心过着她的平静日子,写着她的爱的热烈故事。
《刹那记》是小禅最美散文集。是由近2年她创作的随笔中精选出来的她最爱的文字,可以看出,小禅的《刹那记》,是她对生活大思考的沉淀,可以是她散文的转型之作。
《刹那记》收入的72篇文字,在简淡中,像一幅幅中国画的留白,但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思想。这是真正的小禅文字。像旧檀木家具,看似陈旧,涔出的淡淡幽香;犹如早晨推开木窗飘进来的那股湿气,又如夜晚河边的槐花香,沁人心脾。《刹那记》的文字大都以叙述的笔法,像老曾与你促膝,虽说的家常话,却处处透出禅机;又有种如莲的喜悦;
“喜字就是俗世里的好,是馒头上的那点红,透着欢快,透着喜欢。悦是禅意,是初雪的曼妙,是你与我初相见,刹那间的天崩与地裂。”(《喜悦如莲》)。她是那麽喜欢暮色里的市井声,“如果在夏天,就有一种热闹的凡俗,如果在秋天,就有一种远意。”(《思无邪》)。她把折子戏比喻一场人生,“最美最精彩的就是这一段,好象折子戏,唱完了,也就完了。而更漫长的人生是——你争我斗、悲欣交集、漫长无聊、忍了又忍,有多少精彩纷呈可以上演?”(《折子戏》)。看她文字,不急不徐的节奏,自有绵密心思在里面;有时,又如舞台的戏子,快板慢板,如泣如诉;你极少见到她有整块的人物与自然的描写,即使描写,也是白描的手法,只一字或一句,就勾勒出物与人的性情;她喜用动词和古字,在半白半古之间,便使文字活了起来或蕴着一种况味。她类似的文字有很多,如:贴心贴肺
读小禅的文字,你会发见,其中大都充盈着一种对生活、事物的怀旧,怀旧不是守旧。她将旧赋予了新的理解。
从父亲的二胡到老上海的名人故居,从传统戏曲到寻找旧文化的呼号,她是在追寻着前人的前世,修为着自己的今生。“父亲喜欢拉二胡,我从小是在呀呀伊伊的声音中长大。青春是最短的东西,是光影里织金钱,那样奢侈,还没有觉得如何,转眼就过完了。”
读过小禅文字,毫不掩饰地说,对她产生了偏爱,甚至夜半还徜徉在她文字里久久不能出来,可以说与她的文字有一种深交。有一种春天里喜相逢的愉悦。
我们都有过不小心被计算机中毒被格式化的时候,小禅由机子的格式化使文字的消失,引发出这样的感慨:“所有都可以格式化,把所有贮存化为零,什么都没有了,即使你有再多的不舍,所有的过去,都成了记忆里的标本,等待风干,只是模糊得记得,只是自己记得,与别人,并无关联。”
格式化虽然是一种形式,小从简单的形式中,从司空见怪的事物,引发出对生活、对爱情“格式化”的思索。
这就是小禅,那种对生活细致入微观察和妙不可言的阐释,充分张扬着她最独特的感觉和才情。
小禅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对于吃的话题,她也娓娓道来,“吃在中国分的流派也异彩纷程,有人爱川菜的火爆热闹,是刚刚热恋的小情侣;亦有人爱鲁菜的踏实温厚,一步一个脚印;广东菜清淡而寡味,但足以养人,是慢下来的爱情,一唱三叹,都有自已韵律;徽菜是花间小令,一个人独行;到了东北菜,就会乱做一锅,什么都敢放锅里放,分不出主次,分不出彼此,一大盆端上来,豪放得没有道理,适合唱二人转的人吃,太不细腻,可是,如果饿了,是最好选择……”
更为精彩的是,小禅由一块臭豆腐,联想到当下许多人对生活对婚姻的淡然无味的慨叹:“生活这样充满了味道,真实的生活一定是又香又臭的。”
我以为,一个人对文字的灵性,是一个人过往的历史的一种特有的情愫的积淀和喷发,并且,在静与凉中,深藏着她秘不示人的心灵之门的那把钥匙。薄凉中蕴含着一种内热,来自她的心灵的热爱。
她对文字特有的敏锐,对文字的理解和质感,不同于一般作家;即使一个细微的事件,她都敏感地入文。一只鱼刺,不慎卡在喉咙里,她写到:“无形的东西更是恐怖,这才知道,她的鱼刺,不是在牙缝的肉里,是在心里。”生活不是有许多这样那样的刺,在无形地刺痛着善良美丽的心灵吗?!
小禅是左手写小说,右手写散文的作家,散文的理性,小说的感性,小说的艳和散文的淡,坚定了她今后的大作为。
小禅不会满足向读者传播这些名人故居的追寻,也不会放弃独行天下寻找最美丽景致的游走,更不会放弃对爱的真谛的探求与创作,她要奉献更多的美文和心暖的故事给你。我们期待着。
《刹那记》是很耐读的一部书,很理性,也很感性;很独特,也很小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