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的乐章

                     毕长增

前几天整理书橱，找到一篇题为《色彩的乐章——胶南县年画巡礼》的旧稿。我看看別在稿纸生锈的回形针和四通打字机打印的文字，再翻到最后一页看看落的日期，记忆立刻回到36年前。那是1986年冬，我在当时的胶南县人民政府办公室工作。这天下午，接到青岛电视台文艺部编导贾培军打来的电话，他约我到县文化馆看年画展览。当时的县文化馆在人民路县政府招待所对面。进入画展大厅，我立刻被一种清新、淳朴和生机勃发的氛围所陶冶。这种氛围是从展出的画作中洋溢出来的。那正是改革开放的最初年月，整个社会随着春风劲拂，春雨润泽，各行各业熙熙春和景明。农村、工厂的业余美术爱好者和县文化馆的美术工作者，难抑激情，欣然投入年画创作。他们以天然和自由的心情与无拘无束的手法，反映生活，表现生活，作品好像从现实生活中长出来的一样鲜活。现在看来极其平常甚至过时一些东西，比如小小的电子计算器、液化汽灶、傻瓜相机等，在当时的画作里出现，那可是新生事物，让人看到社会在进步，感觉到百姓的美好生活在成长，仿佛能够听见生活的拔节声，再加上画作者们既继承传统年画的民俗性又融入了崭新的社会风尚，所以画作很自然地给人送来温暖，令人振奋，给人力量和希望。陈明的一幅《祖国万岁》，可以说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作品用一个硕大的“富”字装饰国徽，活脫脱地画出了国家实施政革开放的伟大战略转变，画出了全国人民对幸福生活的向往，画出了中国共产党带领十亿中华儿女建设富强国家的宏伟愿景。画作激情澎湃，想象奇崛，高度概括，画面瑰丽，呼应了当时全国人民共同的心声。 徜徉于展厅，贾培军随手指出25幅画，要我给每幅画配上富有诗意的词。我哪里能写出有什么诗意来，但朋友盛情难却，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怎么写呢？只好继续看画，理解画，领会画。我从画中不仅感受到那些活泼的造型和缤纷饱满的色彩对视觉的冲击，似乎还能听到现实生活和自然界丰富的声音从画中传出，激越的春水好像就在我的听觉中汩汩流淌奔泻。于是，我忽然想到用声音表现画，渲染画，脑海里随即跳出一个题目：《色彩的乐章》。按照这个想法，写了24段词，每段词都有声音回旋，比如第一段里有“潺潺地流淌”，第二段里有：“一串席花一串歌”，第三段里有“一路呢喃”……成稿后寄给贾培军。好在他们包容了这件浅陋拙作，据此拍摄制作了电视片，在青岛电视台《诗情画意》栏目播出。 咋天将此旧稿拍照发给当年主要策划和组织画展的陈明，想也能引起他对往事的回忆，不料他非常热情地要努力找出旧稿中所写的当年展出的那25幅画的照片，将旧词配上，算是旧景重现，以慰还对当年胶南年画创作有印象者的怀旧之情。谨遵好友陈明嘱托，写了以上几句话，算作前言吧。

                          2022年3月9日

色彩的乐章

——胶南县年画展巡礼

走进这座大厅，请把脚步放得轻轻。色彩织成的五线谱哟，在潺潺地流淌。奔越，回旋，跌宕，撞击出鲜亮的音响，汇成生活的乐章。

小燕子掀开柳丝帘儿，衔一朵绣花，听一路呢喃。淳朴的乡音，乘着艺术的翅膀，飞到巴黎国际青年艺术节上。

黄茸茸的鸡雏用叽叽叽的叫声啄开了春的冰壳。春，脱颖而出，扑进农家怀里，跳到农家肩上。

《戏雏》

《春》

春的手轻轻抚摸在老母猪身上。老母猪哼起歌儿加入春的合唱。它歌唱儿孙满堂，歌唱家族兴旺。

《人壮猪肥》

牧童扬起双桨，“噼啪”击水，为鹅队的欢歌指挥。满池白鹅伸颈，歌声更加嘹亮。
《牧场》

液化汽灶里的火苗象蓝宝石般透明，弹起农家锅碗瓢盆的交响。鱼儿在油的浪花里跳跃，飞出的每个音符啊，都渍透鲜美醇香。

《新灶》

一只小电脑，储存而又显示着农民咚咚的脚步声，那是生活的鼓点，敲得那么欢跃，那么顺理成章！
《我家有了小电脑》

奶声奶气的呼喊真响：“爸爸回家吃饭喽—”其实是传递了妈妈心里的疼爱、嘴上的埋怨，还有几分羞涩，几次眺望。所有的乐句都在欢笑，只有孩子的爸爸最懂得其中情深意长。
《晌》

来啦，来啦！那肩上的渔网，手里的浮漂，还挂着哗哗哗的波浪。哟！海风掀动起耀眼的花头巾，原来是渔姑娘！
《渔姑娘》

孩子的爸爸已被春天的鱼汛恋住。浪涛卷着渔家号子，丰收压得扁担格吱吱地响。啊，渔港的喧闹，比杯里的美酒还香！
《渔家乐》

人欢鱼跃。“扑喇喇”，满网满舱的鱼儿都来击打海的琴键，奏一曲《渔家女》，那是播进海里的诗行。
《人欢鱼跃》

大海也经常窃窃私语，它把自己的风趣藏在潮边礁石旁。人们赶来钓鱼、捉蟹、挖贝，掰开蔚蓝的细浪。这儿有海的悄悄话呀，神秘得象进了梦乡。
《赶海》

拽一条大鱼戏嘻，寻几只蟹儿逗趣，乘着夏的热烈，快快跳过龙门呀，到水晶宫里观光。
《欢乐的童年》
《水长鱼跃》

小姐弟向鱼儿询问水族的秘密，想建一座海洋牧场。水族们齐拍手呀，因为那也是它们的向往。
《小科学家》

想呀想，童心里有无数金星闪光。它飞过高山，飞过海洋，飞到太空里去，把宇宙间那架巨大的钢琴撞响。
《想》

这位小姑娘把童心里闪烁出的金星播种在肥沃的土地。她的畅想曲里硕果累累，灿然飘香。
《硕果累累》

“咔嚓！”小摄影家拍下了这出神的一瞬、丰富的想象。
《小摄影家》

“叭叭叭……”大红枣儿争相入画面，纷纷落在了秋的弦上。一曲秋歌那么充实，那么热烈，一点儿也不杂乱无章。
《大红枣》

一个泡泡里有一个太阳！这是童心里绽出花哟，难道你没听到花瓣儿开得嘭嘭响？
《幸福的童年》

冰灯异彩娇燕飞，冬的俱乐部里喜气洋洋。一切生机走进冰砌的大厦，各种色彩和音响在这儿聚会操练啊，那艳丽，那悦耳，那雄壮，只有激光和电子オ能仿造出它的大体模样。
《冰灯异彩娇燕飞》

红鲤、鲜桃、佛手、莲蓬……都在《百宝图》里聚会，简直欣喜若狂。它们载歌载舞，来到农家厅堂，这是因为——
《百宝图》

除夕的鞭炮已经启开新春的幕帐。竹花映福福盈门，家家增福寿啊，春光吐芬芳。
《竹花映福福满门》

十亿双手都来把“富”字镶嵌在国徽上，共和国更加富丽辉煌。美的天使捧上硕大的寿桃。“祖国万岁！”普天同唱。
《祖国万岁》

（一九八六年十二月，青岛电视台拍成电视片，在《诗情画意》栏目播出。）
毕长增        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