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的坚守

运转车长曾经是铁路部门的主要行车工种之一。上逐到铁路运输有史以来，就有运转车长岗位。济南客运段运转车长早在1938年6月济南列车段成立之初建立，属于侵华日军成立的华北交通株式会社济南铁路局管辖。段机构中配有运转车手（运转车长）。当时济南列车段下设兖州分段及临城（薛城）列车分住所，负责济南至兖州、济南至德州、济南至磁窑等八条线路的客货运转乘务工作。建国初期，济南列车段拥有运转车长102人。80年代运转车长最高达到400余人。

运转车长是一个及其辛苦的岗位：背着沉甸甸的帆布包，提着油乎乎的号志灯，一年四季腋下夹着脏兮兮的棉大衣。临出门时塞上两个凉馒头，骑着叮当作响的自行车，赶到列车段派班室，奔向编组场。那个时代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坐在守车的瞭望窗下忍受着守车的摇摆颠簸和撞击，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列车运行。遇有恶劣天气，视线不清的时候，冒着纷飞的雪花和瓢泼的大雨，站在悬梯上眺望前方。依靠手比眼看口呼和信号旗、煤油号志灯与司机和车站联络。有的车长胸前还挂着自备的望远镜。行车中遇有需要祥细表达的紧急情况，只能“飞条”传书（丢纸条），用这最原始的通讯方式来保障行车安全。

 由于行车速度较慢，正点率不高，尤其是货物列车，车点都比较松。从济南到兖州156公里也可能走几小时，也可能晃悠一天。途中要不间断的瞭望行车情况，还要对会让列车进行目检。车长站在守车直门外与交会列车和车站值班员确认信号并记录交会、到站时间。四等以下的车站，车长要亲自调车作业。遇有待避临时停车，夏天太阳烤的铁皮守车里坐不住人，冬天火炉子也不管用，有时忘记填煤，火炉就成了摆设。带的馒头早已吃光，饥肠咕咕，口渴难忍。如果附近有扳道房，还可以找点水喝，赶上人家吃饭，也可以混吃一顿。经常是列车停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站线路上，两边是庄稼地，没水喝，没饭吃，没有一个人。列车卧在万籁无声的旷野里，只有守车上悬挂的尾灯闪着亮光。车长只能眼望星空发呆。三伏天的夜晚，忍受蚊虫的叮咬。肚子饿得咕咕叫，眼看着车下的地瓜地，想扒几个充饥，想想违反纪律的事还是不能干，只能忍着。如果守车前挂的是辆煤车煤末子不但刮得睁不开眼睛，运行中再加上水汽混合吹打在脸上、身上，运转车长成了“卖炭翁”。遇有中途被迫停车，车长要下车防护。到达区段站换班后去派班室退勤，并看好下一个值乘交路后，才到公寓休息。这时也许天色才蒙蒙发亮；也许是半夜三更；也许是除夕之夜，拖着疲惫的身体，饥肠咕咕走进食堂，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上一顿，然后又被派往另一个交路。这个交路也许是两天，也许是三天。回到济南带着一身的污垢和浑身的煤油味，灰土鬼脸地匆匆回家，洗漱、吃饭、换身衣服，定上闹表睡上一会。跑解接列车往返需要七八天才能回来可以休息两天,如果能派上一趟客车缓解一下疲劳算是很幸运了。

    那时职工的住房条件都十分困难，运转车长退勤回来，一家人挤在一间房里，老人把孩子赶到院里去玩，让他们休息。有的干了30多年运转车长年节都没有在家过，家务事一点也指望不得，甚至家属生小孩也不能在身边伺候，留下一生愧疚。

山东省劳动模范今年76岁的运转车长孔凡佑每当提起当年这些跑车的心酸事，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1983年铁道部为了增加运能扩大编组效率优化用工制度率先取消了货物列车运转车长值乘制度。货运守车取消后，运转车长们全部值乘客车，工作条件和生活条件都有了改善。

时隔31年的今天，高科技在铁路运输领域广泛运用已今非昔比，旅客列车使用尾部安全装置后，运转车长功能逐渐淡化。中国铁路总公司定于2014年10月15日0:00点去消全国运转车长作业，这是我国铁路一次较大的技术提升。消息传来，在济南客运段运转车间干部和职工中引起不小的波动，这意味着运转车长们面临分流转岗，心里七上八下。

这一次，和三十年前不同：却是恋恋不舍。

2014年10月10日开始，济南客运段运转车长们陆续执行最后一趟乘务。他们穿着崭新的路服、系着鲜红的领带，认认真真地，一丝不苟地按作业过程，走好每人的最后一趟。济南客运段运转车间主任宋卫国、党总支书记李兆明、副主任孔凡良分别到每一位运转车长最后一趟值乘的终到站——徐州、兖州、德州等地接车，与朝夕相伴的伙伴们道别。

2014年10月14日21时51分，距离中国铁路运输总公司规定的2014年10月15日0:00取消全路运转车长值乘这一时刻还有2个小时。59岁跑了36年车的运转车长付盛其，还有两个月就要退休，他今天值乘K1565次青岛至郑州直快到徐州既是他的最后一趟，也是他退休的日子。心情非同一般。

他说：想不到退休和运转车长下线赶到一个时候。

开车铃响。

付盛其在他36年的乘务中，亮起最后一道绿色信号灯。

K1565次列车过兖州后距0点还有10分钟。付盛其坐在列车尾部行李车办公间边座上，不时地抬起手臂察看最后时刻的来临。当他手表上的时针和分针重叠在12这个数字上的时候，他用手持电台与司机道别，随即关机。

说一声：“下班啦！”

此刻正是中国铁路运输总公司，规定全国运转车长下线的时间。

K1565次列车到达徐州站已是凌晨2点。付盛其打开车门的一刻，济南客运段副段长赵绰突然迎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说一声辛苦啦！付盛其想不到段领导和车间副主任孔凡良亲自到徐州站接车。

最后一趟值乘各次列车先后到达徐州的十几位运转车长，集中在徐州行车公寓休息。一早他们一一向公寓管理人员和服务员握手告别后，坐上由徐州生活管理段派来接送他们的专车到高铁徐州东站。运转车长们被车站迎进贵宾室，稍作休息后乘动车组返回到济南。

在兖州，在德州集合的跑完最后一趟的运转车长们，也相继回到济南。

这几天在济南客运段运转车间里，每个人都在面临着分离前的不忍，见面说话间，眼中的泪水就流了出来。采访中我们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没有过多的话语，他们把的心里话，悄悄地写在了车间的留言簿上……“不舍得”、“难舍”、“岗位即将消失，心情十分复杂”、“再见”、“难舍难分”、“留恋”、“祝所有的兄弟们一切更加美好”、“祝兄弟们工作顺利”、“珍惜、难舍”、“兄弟常聚”、“生活中最大的欣喜莫过于突然发现自己的真正价值，珍惜之”、“每段人生经历，都是美好回忆！我真的还想再干500年！”……

还有很多，很多。

2014年10月20日济南客运段召开全体运转车长大会，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相聚。

伙伴们合影、相拥，握手，流泪……

几十年的含辛茹苦，此时此刻，化为乌有。

    运转车长，您们为铁路安全运输立下大功！

这个光荣的称号，伴随着他们手中——白昼的红绿旗，夜间的红绿灯，永远留在旅客心目中。在铁路运输的百年的史册里，记上浓重的一笔。

                         （鲁申13553173192  2014年10月20日)http://s7/mw690/001LpTw5zy6NBeUc1aSc6&690

http://s2/mw690/001LpTw5zy6NBeUxOPnb1&690

http://s1/mw690/001LpTw5zy6NBeUzNFm30&690

http://s7/mw690/001LpTw5zy6NBeUQh8y36&690

http://s15/mw690/001LpTw5zy6NBeUQANM7e&690

http://s12/mw690/001LpTw5zy6NBeUUCJt5b&690

http://s4/mw690/001LpTw5zy6NBeUXKSv93&690

http://s8/mw690/001LpTw5zy6NBeUZCWH67&690

http://s12/mw690/001LpTw5zy6NBeVgAvV5b&690

http://s5/mw690/001LpTw5zy6NBeViltG84&690

http://s3/mw690/001LpTw5zy6NBeVldx822&690

http://s13/mw690/001LpTw5zy6NBeV6aL2ec&690

http://s13/mw690/001LpTw5zy6NBeVoPfK6c&690

http://s7/mw690/001LpTw5zy6NBeV9Rwae6&6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