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湾岭古道

“古道”一词，最早出现在李白《忆秦娥·箫声咽》词中“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后来宋张炎《壶中天·扬舲万里》词中也有“老柳官河，斜阳古道，风定波犹直”。元代诗人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到了近代李叔同《送别》歌中“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这些作品中“古道”带有一定的文学色彩和情境画面。

在360导航里搜“杏湾岭”，只有2条：一条是卫星地图杏湾岭；另一条是我初中老师刘文起作家撰写的《高考年轮——记我遥远的大学梦》中写到的杏湾岭。着实令我失望。

杏湾岭古道，简称“杏湾岭”，位于南岳杏湾村与凰岙村交界处的一条古山岭。杏湾村距虹桥镇有10公里多，这条山岭长足有3公里。这是一条杏湾人通向虹桥集镇的必经免费道路（另一条到虹桥是水路，要买船票坐河船去）。

这条古道山岭是什么时候修建的，我没有考证。只是问年长八十的母亲，她说自己十多岁嫁给我父亲到杏湾就是走这山路过来的。我推测，到现在至少八十年到百年历史。

在我的记忆中，杏湾岭古道原1米到1.5米宽，路面根据坡度不同和山势走向，铺着大小不同石块，形成弯弯曲曲的山路。路旁是山地，农民栽种土豆、番薯、麦子等农作物。

在杏湾山脚下是1977年建的南岳中学。山路蜿蜒而上，不到100步是1975年建，现为乐清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杏湾烈士墓。杏湾岭海拔约200米，其实，杏湾山的最高处海拔300米，建有卧峰亭。在卧峰亭旁边，新长出的榕树叶像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亭不远处，杜鹃花盛开，与远方的油菜花相媲美。远山的梯田清晰可见。山脚下G15沈海高速公路像绸带绕山而过。站在古道上或亭旁边，都可以远眺东南乐清湾大海，远眺海边山上的烽烟。

杏湾岭的最高处附近的道路上有一面积30平米路寮，专供路人休息、纳凉和免费喝茶的去所。在路寮里，也经常看到卖水果的商贩。现在的杏湾岭最高处在10年前建有二处陵园，老年人说这里风水好，离天堂近。

杏湾岭不仅是杏湾人去虹桥的的行人便捷交通之路，也是杏湾人通过杏湾岭到虹桥去经商的要塞。特别是杏湾村，紧邻大海，好多人是渔民，就算是农民也有做下水贩（鱼贩）生意，号称担肩客。担肩客每天凌晨3点多，他（她）们三五成群地肩挑几拾斤甚至上百斤的海鲜（水产品）过这杏湾岭，到虹桥镇的三八集市上去卖，然后维持生计。

当时担肩客都穿皮底鞋走在这山岭上，皮底碰撞石块产生的声音，在黑夜或星夜里清脆而响亮，这声音响彻在山谷，震醒了太阳，震亮了东方。这种正能量是一种集体加速度，催担肩客火速到虹桥集市交易。我家的母亲、姐姐、哥哥和我都做过担肩客生意。深感去一趟虹桥不易，做一次买卖赚点钱更不易。

去年秋天，我问出嫁到凰岙村的姐姐，我说这杏湾岭现在怎样？山路还在吗？现在还有人走吗？我想重走一回这阔别三十多年的山路。她说这山路不能走，秋天更不能走，如今路两侧茅草疯长、灌木丛繁茂，人进不去，路也分不清，可能有危险。

昨天，我脑子里突然萌发一个念头，想去走走这个早已人烟绝迹的杏湾岭。于是，我一人驱车到山脚下，在老人的指点下，找到入口处上去。

如今的杏湾岭两头路还可以，但不是原来的石头路，而是水泥路，很短，因为不远处就是陵园。

过了水泥路就是原来的石头路，正像姐说的路两侧确实茅草疯长、灌木丛繁茂。我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为了安全，在地上捡来一条长树条，在关键时所用。有的路段被疯长茅草连起来像茅草房；有的路段由于灌木丛繁茂我只好卧伏前进；有的路段是循着羊群走过的痕迹前进。如果没有少年时的经历，我真不该相信这就是我当年求学、做生意和走亲戚，曾经走过的那条蜿蜒曲折的杏湾岭。

一路上，看到放养的羊群和养羊的羊圈；看到在山上挖野甘草满担回家的老农；看到盛开的桃花、杜鹃花和发芽的野树；看到了美丽的乡村；看到了初中母校——南岳中学；看到了从高处远眺的油菜花；看到了浙能电厂。

当然，在你不留意时，疯长的茅草堆里会突然飞出长长尾巴、彩色羽毛的山鸡。此时，我与山鸡同时被对方受惊。

这次探险虽然有点艰辛，途中还时断时续地下着毛毛细雨，但一路的风景和少年经过时所见完全不同，身上不知是汗水流湿还是被雨水淋湿，总觉得不虚此行。

90年代，随着虹南公路的正式开通，杏湾岭古道也就完成了主要交通便道的历史使命。古道行人渐少，失其所用，消失在岁月中，但留存的古道古韵犹在，却成了像我这样驴友探险的休闲“胜地”，成为一种常人奢侈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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