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土拆字法正深刻影响亿万打工者
文/赵炎
工,巧饰也,象人有规榘也。——《说文》
从甲骨文字形来看,工,象工具形。“工”、“巨”(矩)古同字,有“规矩”,即持有工具,本义是工匠的曲尺。清末民初语言文字学家杨树达先生在《积微居小学述林》里对“工”是这样解释的:许君谓工象人有规榘,说颇难通,以巧饰训工,殆非朔义。以愚观之,工盖器物之名也。知者:《工部》巨下云:“规巨也,从工,象手持之。”按:工为器物,故人能以手持之,若工第为巧饰,安能手持乎…以字形考之,工象曲尺之形,盖即曲尺也。而“土”呢,《说文解字》指出:“土者,是地之吐生物者也。‘=’,象地之上,地之中;‘|’,物出形也。”这两个字其实很值得玩味。
工,就是工具。上下两横平行如地平线,中间站立的一竖(物出形也,也可比喻为人)将永无出头之日。人在这两个地平线里行走,向上出头即为“土”字,也就是说,人一辈子辛辛苦苦被当作工具使用,真正出头之日是入土之日啊。如果向下出头,即为“干”字,注定了还是要辛辛苦苦地发挥工具的作用的。这就是“工土拆字法”。
就目前来说,中国有一亿四千万打工者,他们大多以农民的身份进入城市,他们会像城里人一样耳朵里听着MP3,口袋里揣着不一定高档但却功能齐全的手机,一般都有QQ号。他们的休闲活动是上网、打桌球、逛商场。他们不会先工作,而是先找老朋友聚会玩耍,经济紧迫了才开始找工作,甚至出现了“月光族”。他们模仿城市生活,紧跟城市时尚装饰打扮,能够很快接受和适应城市变化,但是他们却缺少城市的归宿感。这一点不能忽视。什么是城市的归宿感?一个稳定的居所,平等的医疗、教育以及社会保障。这种归宿感的缺失,正进一步加深打工者们对“工土拆字法”的迷信。
中国的打工一族最早出现在上世纪80年代,我们称其为第一代。真正形成打工潮的应该是在90年代末期,我们称其为“新生代”。第一代目的比较单纯,到城市打工只为赚钱为生存,最终目的是回家盖房种地。而新生代的目标明确,想离开农村,对城市生活怀有向往,想通过迁徙流动,离开农村。第一代能够吃苦耐劳,对于工作时间长、劳动条件差、强度高的工作,只要工资理想就肯干。而新生代对工作更具有选择性,对职业的条件和要求提高了。2006年出现的“民工荒”,实际是以新生代为主的青年农民工短缺。第一代认为自己就是农民,新生代则较少地认为自己是农民,趋向于模糊认同(即说不清)。新生代的城市失落感比较大。新生代具有迫切的市民愿望,但是现实的制度门槛、政策限制让他们感到迷茫。正是这样的迷茫让他们感到对自己未来的悲观,从而深陷“工土拆字法”的宿命泥潭。
我们知道,战后的日本在城市化过程中,体现了一个很好的制度安排。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日本工业化的发展造成大量农村劳动力进城,政府和企业兴建廉租房给他们安居。同时,规定学校向他们开放,只要进城,就可以享受公平的教育权。虽然第一代进城打工者生活条件比较差,但第二代经过了正规的学习教育之后,基本上了大学,成为白领阶层、中产阶级,经过两代人即顺利地实现了城市化。所谓“一亿皆中流”,形成了稳定的橄榄形社会结构。而我们中国,第一代已经错过了,第二代有没有可能不错过呢?后面30年有没有可能实现真正的城市化?如果到时还没有解决,就有可能转变为结构性问题,会产生一个规模很大的没有城市归属感的一群人,农民非农民、市民非市民,游离于城乡之间,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会随之而来。这一群人,实际上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亿四千万的打工群体够庞大,出现的社会问题难道还少吗?
“工土拆字法”是一种迷信,这是不容置疑的。“工土拆字法”更是一种宿命的理论,它对打工群体形成的深刻影响正在不断加剧,也将对和谐社会的构建产生破坏性的作用。现在的打工者们整体感到迷茫,“工土拆字法”已经在深刻影响他们的思想,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社会现象。他们认为自己在老板哪儿是工具,在这个社会里同样也在扮演着工具的作用。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可以发挥工具的作用,如果不需要了,他们就成为流浪一族。他们是工具,是永远不可以出头的。尽管他们也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能够真正成为城市的一份子。
呼吁社会要高度重视“工土拆字法”的宿命理论对打工群体的深刻影响,积极制定一系列切实可行的政策和制度,给打工群体一个希望,比如打工满5年10年可以成为市民,享受相同的待遇和福利,在目前的住房制度,包括经济适用房、廉租房等方面都应该考虑打工群体。社会给予打工者一个希望,打工者自己也要转变观念,只有这样,才能让打工者真正走出“工土拆字法“的思维误区。(赵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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