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国画《窗含西岭千秋雪》的创作 

《窗含西岭千秋雪  门泊东吴万里船》（中国画）作 者：牧 歌

今年“五一”节时，我到长江三峡游完了几日，拍了很多影像资料，还画了几张速写稿，对长江三峡的山水风光有了较为深刻的印象，趁游兴未消之际还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写了一篇散文《长江三峡素描》，对其风光、文化、民俗、民歌等人文方面做了艺术性的扫描，为自己开拓视野，抛开商洛山水而表现长江三峡山水打下了生活体验的基础。

在两个月前，江南博友一水间给我出了此幅国画命题，由于我的其它事务较忙，一直没有完成此幅画的创作任务。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出自唐代大诗人杜甫的著名绝句，其前两句是“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这四句诗，每一句都是一幅完美的画，也可以将这四句诗意画在一幅画中。这首连幼儿园学前班的小朋友都会吟诵的诗，要是真的动笔将其画出来却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这里插个笑话：古时有两个穷文人相见后要喝酒，但是家里只有两个鸡蛋，再也没有别的菜了，于是两个文人就想心方用这两个鸡蛋做了四个下酒菜，而且每个菜都是诗。看他们是怎么做得菜：见他俩把鸡蛋煮熟了，把鸡蛋黄先剥出来，放在菜碟中间，在案板边儿拾了几根韭菜芽儿放在两个鸡蛋黄旁边，诗云：“两个黄鹂鸣翠柳。”两个文人就每人吃一只“黄鹂鸟”，然后就对酒干了。第二个菜是，将一个鸡蛋青切成许多碎片，放在青瓷碟中，诗云：“一行白鹭上青天。”于是，两个人慢慢用筷子夹碎蛋青，犹如吃到了那“一群白鹭”，又高兴的对酒干了。第三个菜，是将另一个鸡蛋青切成碎末，撒在蒸馒头用过的两片槲叶上，诗云：“窗含西岭千秋雪。”两个人一人拿一片干树叶舔食鸡蛋末。第四个菜，就是将锅里煮鸡蛋的开水盛到汤碗里，将鸡蛋壳放在汤碗里的水面上漂着，诗云：“门泊东吴万里船。”两个穷文人就此对诗饮酒，好快活呀！

别说这笑话里头呀，还真说明了一个道理，诗意的夸张全靠人吹牛皮的本事，这两个文人确实太穷酸了些，但是人们不能怀疑他们两人的文化或智慧。对于“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幅画的创作来说，每个画画的人都会有自己表现诗意的方式，如果真能将此画画好画精画美了，确实要动一番脑筋的。

杜甫是千年以前的诗人，他所见到的长江景色可不是我们现在见的长江景色。用怎样的艺术表现方法，才能准确的表现杜甫的这首诗意呢？对此，我拿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画室内人物画。表现诗人卧在堂中地板上饮酒，醉看门窗外边的风光，从而把这两句诗意从门窗洞里表现出来。这幅画完全可以把“西岭千秋雪”理解为：白云常年的笼罩在左边的山岭上，像千年不化的白雪一样。将白云比喻成白雪，而不去真正的画白雪。从门洞里向外看远游在东吴江面上的帆船，展现万里之遥的艺术意境。第二个方案是，画长江的雪岭景观，以及长江中下游的东吴（湖北、江苏和浙江一带）的江面帆影。诗中的“门”和“窗”是诗人的眼睛，诗人自喻是江边的高山上的老房子。后来，经过反复思考，觉得第二个方案比较能够展现长江山水的气势，而且又是山水画，不至于被人误解。说实话，现在人们不太喜欢人物画，特别是巨幅人物画。现在的人们都喜欢在家里挂自己的婚纱照片了，在墙上挂水墨人物画总觉得很压抑，挂山水画嘛人们还是能接受的，因而我选择画山水来表现杜甫的诗意。

经过多年对雪景的观察，无论是老天下多大的雪，被雪所覆盖的物体是啥颜色的它还是啥颜色，而不全是一片银白，物体总有大雪盖不住的地方，就是雪树下边也常常有绿草和湿润的阴影。画此雪景，只要表现中雪就行了，要保留一些温暖和喜庆的色彩，根本不必要把画面表现成大雪冰封似的雪灾。诗中最难表现的字眼儿是“千秋”两字，诗中的“千秋”是指时间久远，意指积雪千年不化的意思，当然是一种夸张的手法，因为长江中下游的雪不可能是千年不化的雪。为了表现“千秋”之意，我特意将画面的近景处画上一颗树龄千年的古柏，古柏树老的树枝都要断了，粗大的树枝被人用几根顶杆支撑着，老态龙钟，就像是老人拄着手杖一样，但是他还是非常有精神的。我们看图的常识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因而把“西岭”画在左上方，横贯画面中部，把江水引向右上角处“东吴”的方向。在“西岭”上再画上一组古庙宇，古庙宇旁边也画上几株古树，不仅是强调“千秋”之意，也是为了增添画面的内容。另外，就是重点表现长江的特点：一是水面比较宽阔，河道从近处朝“东吴”曲折蜿蜒而去，在右上角的河道上画上三只白色帆船的影子，用此符号暗示“东吴万里船”。二是在江面中部，画上一只停泊在小码头的大殿和古亭式样的豪华大船，告知人们只有类如长江的大河或大海，才有这样的豪华大船。三是对于江水的处理，冬季的江河水一般都是黑灰色的，我用淡墨调配花青和赭石，将江水浑染了四遍，墨干后，发现水色与雪山的对比色彩已经出来了，故此“画未完成就停笔”，稍加局部收拾后，就提笔落款收工。近日来，我为此幅画的创作耗费了三天半的时间。

    此幅国画是宣本，规格为四尺整张。创作此幅画时，我动用了大小不同的五支毛笔，主要是用中楷羊毫笔画线，笔笔线条都坚持了中峰运笔，因而所画线条笔笔有力。着色时，我动用了五种色彩，有赭石、花青、藤黄和硃磦这四种国画颜料，另一种色彩是水彩颜料——青莲。

                              牧  歌  文/图   2009.11.27.

国画局部一

国画局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