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秋雨

己亥谷雨三月十八日是后土圣母祭祀大典，后土祠位于山西省万荣县西南40公里处黄河岸边庙前村北，是中华神州大地上最古老的祭祀后土（地母）的祠庙。“后土”万物之母，是上古原始母系社会在土地崇拜中对土地神只与女性崇拜的尊称。

前日与画友杨钦松、刘兆鸿、程建芳、吴冬梅一行人从北京宋庄乘动车往山西运城，直奔孤峰山景区云隐山庄采风笔会。

今日庄主程彦强先生带领大家朝圣后土祠，早上四辆轿车一起出发，开车行走一个小时左右，已至山门，交警有序引导停车，朝拜者络绎不绝往景区行走。

下车前望，只见黄河水蜿蜒曲折，民房座落于黄河岸边，步行约几百米，已到景区，此时人山人海拥挤于山下，有横幅写着：荣河镇第四届小吃节，临时搭棚叫卖地方各种小吃，烟气腾腾，四周有投机者摆摊卖食品杂物，五花八门热闹非凡！场面壮观，使人眼花缭乱。

只见中间道路有彩旗队伍，穿着各式古装，扭着各种花样，带队者已上山门，跟队者各自追随上山门行走，一路表演，我们只能紧跟表演队后面上山，中间石阶两边皆有小学生穿着古装，敲锣打鼓，生动投入，不敢偷懒，喜气洋洋。

穿过半山“承天门”，已到前面庙宇平台，只见楼阁巍巍，正前楼门上面有蓝底金字“后土祠”三字，楼阁上面木雕花格陈旧古老，灰瓦灰墙，纯朴厚重。

正门禁入，东边侧门开放，人海拥入侧门，里面宽阔无比，红装表演队两旁列队，中间红地毯迎接嘉宾。

继而低头进入过亭台，回头观望，是一个过厅戏台，台柱上篆书楹联：“游哉悠哉头上生旦净丑，演也艳也脚下士农工商。”真是写尽人间冷暖事世，人生如戏，王公贵族犹如游戏梦幻，繁华落尽一场空！脚下人生接地气，谦卑踏实忧患空。

穿过正前方通道，并排有两个风格相同的戏台。两台连脊，中间留一通道，叫“佛家台”，东边戏台石柱上行书楹联是：

前缓声后缓声善哉歌也，

大垂手小垂手轩乎舞之。

所谓的“前缓声后缓声”，是演唱手法的不同，就像现在的美声唱法通俗唱法民族唱法一样；“大垂手小垂手”是指舞蹈的不同动作。上联说的是戏曲声音之起承转合，下联说的是舞台动作，跌宕起伏，也就是所谓的出将入相，文武双全。

西边戏台石柱上刻的是：

空即色色即空我闻如是，

画中人人中画予意云何。

上联意思是说，空就是色，色就是空，我听到的是这样的；下联说的是，（戏台）画面中的人物，和人物所组成的画面，你认为如何呢？

这两个戏台是典型的清代风格，前面过亭台与后面两个佛家台，构成一个“品”字造型。清代最盛京剧，已达到历史巅峰，民间自然受到普遍影响，逢年过节爱看戏，戏如人生，观者静心品味人生。品字戏台的玄妙，就是站在献殿前的广场，可以同时观看三台戏。

西台后边的木柱上还有一幅对联：

世事总归空何必以空为实事，

人情都是戏不妨将戏作真情。

上联说假，下联道真，人生如梦，真假参半，真聪明者难得糊涂！

前面大殿前就是祭拜台，东边有五岳殿，西边有五虎殿，皆有善男信女在烧香朝拜。

      祭祀典礼开始了，祭祀司仪宣读流程，全场列队有序，汉服表演者君臣站立庙前，黑色高帽太监站立于两旁，其他朝拜者皆礼服正装，脖子上带着统一的黄色礼巾。

第一出席的是表演汉武帝的刘彻，三拜九叩后，大臣继而朝拜，后展示长卷，由刘彻朗读“秋风辞”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声音慷慨激昂，表演者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再出场的是台湾同胞们，身着八仙过海的服装道具，朝拜表演。第三出场，祭祀官宣读祭文。然后由当地表演队表演“秋风辞”歌舞。有序的朝拜流程在高台上表演，台下人群争先恐后地行走观看，或高举手机拍照人群，或拍照表演，或拍照景点，各有收获。

我步入殿后，只见有独立巍巍的秋风楼，一层楼底四方坪台，几丈高，上有三层楼阁，雄伟壮观，令人肃然起敬。

       据传：“秋风楼”因楼上藏汉武帝刘彻《秋风辞》碑而得名。秋风楼创建年代不详，因黄河淹没，曾于清代康熙、同治年间重修，现存建筑为清代同治九年（公元1870年）重建。汉武帝刘彻曾5次巡幸河东，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刘彻祭祀后土庙时，正值晚秋，在汾河舟中欢宴群臣，慷慨高歌，写下“秋风辞”——秋风楼因楼上藏树汉武帝《秋风辞》碑而得名。

再往东侧，有一藏馆楼，里面有宋真宗赵恒的石刻：“萧墙碑”。该碑碑高2.52米，宽7.14米，由5块石碑组合而成。现碑文专家用宣纸踏片，楷书刚健稳重，墨色斑驳，局分损坏模糊不清！据说：宋真宗后铸四个铁人，身高各6尺，置放在萧墙碑前，用为顶焚炉之具。到明朝末年，河水数涨，县人惧怕，言于官，云铁人能镇水患，将其移至县城西门外侧，作为镇河之物，后没于泥沙。康熙年间萧墙碑因水患被移到宝鼎老县城，做了泰山庙西萧墙巷的照壁。后被黄河泥沙掩埋。1965年，从黄河泥沙中挖出后移至后土祠。

祭祀完毕，我们上台入正殿，仰观前殿高悬三个大匾，梁上雕花鸟、苍龙飞凤，活灵活现，精雕细刻是清代木雕风格。大木柱下底有青石雕，四狮驼鼓，下龙图腾，图案，雕工精致，栩栩如生。东方有石碑两个，东边刻有后土祠全貌，分明是当代人所刻，西边石碑残缺不完整，有字“轩辕扫地之”下面破损。

再入后殿（正殿），有三尊神像，中间后土圣母像，手拿八卦坤卦六爻，“地势坤”，出自《周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意为大地的气势宽厚和顺，君子应增厚美德，容载万物。象征后土圣母乃万物之母，厚德载物。

东边端坐的是施药娘娘，手捧灵芝，施救黎民百姓，造福人类。西边是送子娘娘，手抱婴儿，创造人类，生生不息。我整衣合十叩首朝拜，感恩三圣。即兴口占七绝一首：

后土皇天通八荒，

黄河华夏亦茫茫。

虔诚祭祀为何事？

教化仁礼敬泽光。

由于时间仓促，有点走马观花，无法全部观摩，摄影家李继旺先生招呼大家集中于秋风楼前合影留念，文章插图部分高清照片亦是他提供的，毕竟是还是专业摄影家。

          时已中午一点多，大家往景区小吃区域吃面，吃罢，乘车往回云隐山庄投宿。

2019年4月22日写于运城

吴秋雨: 画家、美术评论家、艺术策展人。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国画家协会副秘书长、北京宋庄国画院秘书长、北京宣和画院秘书长、闽南文化艺术交流中心理事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队客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