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论画
(2013-03-01 21:5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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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传统文化 |
孔子论画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无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一书又称《道德经》。祖传老子名聃,可能是春秋末期人,他修《道德》,著书上、下篇。现在的通行本《老子》大约成书于战国初期。《老子》一书以“道”为思想核心,构成了后世道家哲学的基础,对文艺亦有很大影响。
庄子(约前369年---前286年),名周,战国蒙人(今河南省商丘县东北),他是战国时期道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人们把老子与他合称“老庄”。他的代表作《庄子》阐发了道家的思想,成为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的哲学流派。庄子也是一位文学家、哲学家。他的天道与人道观对自然无为的境界的崇尚,深刻地影响了传统绘画的美学观念。
韩非子论画
韩非(约公元前280年--前230年),战国末期著名思想家、政治家。荀子的学生,法家思想的代表人物。后因李斯、姚贾的陷害而自杀。他的思想观点主要保存在《韩非子》一书中。
《淮南子》
陆机论画
陆机(261--303)字士衡。吴郡吴人(今江苏苏州)。曾任平原内史,世称陆平原,是西晋声誉卓著的文学家,有“大康之英”之称。其诗歌“才高词赡,举体华美”,讲求形式与技巧。所作《文赋》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系统的创作论。
宗炳《画山水序》
宗炳[公元375年至443年]南朝宋画家、美术理论家,字少文,南阳涅阳人,(今河南镇平)。生于晋孝武帝宁康三年,卒于宋文帝元嘉二十年,年六十九岁。殷仲堪、桓玄及刘裕并辟炳为主簿,俱不起。自以为栖丘遁谷,三十余年。妙善琴书,精于言理。每游山水,辄忘归。凡所游履,皆图之于室,谓人曰:“抚琴动操,欲令众山皆响。”妻罗氏,亦有高情,与炳同趣,先炳没炳哀之过甚;既而辍哭寻理,悲情顿释。临川王义庆辟为祭酒主簿,并不就;乃表荐之,会病卒。炳著有文集十五卷,(《隋书志》作宗景集十六卷。此从《两唐志》)传于世。在美术理论上也卓有建树,其《画山水序》最为著名,是中国最早的山水画理论著述,阐述了"以小观大"、"神托于形"等观点。是著名的"神形分殊"论者。《隋书·经籍志》录有其著作16卷(已佚),在中国思想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还爱好音乐,曾整理《金石弄》。
圣人含道暎物,贤者澄怀味像。至于山水,质有而灵趣,是以轩辕、尧、孔、广成、大隗、许由、孤竹之流,必有崆峒、具茨、藐姑、箕、首、大蒙之游焉。又称仁智之乐焉。夫圣人以神法道,而贤者通;山水以形媚道,而仁者乐。不亦几乎?
余眷恋庐、衡,契阔荆、巫,不知老之将至。愧不能凝气怡身,伤砧石门之流,于是画象布色,构兹云岭。
夫理绝于中古之上者,可意求于千载之下。旨微于言象之外者,可心取于书策之内。况乎身所盘桓,目所绸缭。以形写形,以色貌色也。
且夫昆仑山之大,瞳子之小,迫目以寸,则其形莫睹,迥以数里,则可围于寸眸。诚由去之稍阔,则其见弥小。今张绢素以远暎,则昆、阆之形,可围于方寸之内。竖划三寸,当千仞之高;横墨数尺,体百里之迥。是以观画图者,徒患类之不巧,不以制小而累其似,此自然之势。如是,则嵩、华之秀,玄牝之灵,皆可得之于一图矣。
夫以应目会心为理者,类之成巧,则目亦同应,心亦俱会。应会感神,神超理得。虽复虚求幽岩。城能妙写,亦城尽矣。
于是闲居理气,拂觞鸣琴,披图幽对,坐究四荒,不违天励之藂,独应无人之野。峰岫峣嶷,云林森眇。
圣贤暎于绝代,万趣融其神思。余复何为哉,畅神而已。神之所畅,熟有先焉。
译文:
道内含于圣人生命体中而映于物,贤者澄清其怀抱,使胸无杂念以品味由道所显现之物象。至于山水,其形质存在,必能从中发现道之所在。所以轩辕、唐尧、孔子(疑为“舜”)、广成子、大隗氏、许由、伯夷、叔齐这些圣贤仙道,必定有崆峒、具茨、藐姑、箕山、首阳、大蒙(等名山)的游览活动。这又叫“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圣人以自己的聪明才智总结发现了“道”,贤者则澄清怀抱品味这由道所显现之像而通于道。山水又以其形质之美,更好、更集中地体现“道”,使仁者游山水得道而乐之。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我眷恋庐山和衡山,又对久别的荆山和巫山十分怀念。不知不觉中,便迫近了老年。愧不能象神仙家那样凝气怡身。身体多病,艰于行路,但我仍坚持游览于石门等地,真是知其不可而为之啊!于是画像布色,创作此云岭。
古圣人的学说虽然隐没于中古之上,距今已千载了,我们仍然可以通过心意去探索到;古圣人的思想意旨,虽然很奥妙,又隐微难见于物像之外,我们仍然可以通过用心研究书策而了解到。况且是亲身盘桓于山水之中,又是反复地观览,以山水的本来之形,画作画面上的山水之形;以山水的本来之色,画成画面上的本来之色呢?
但昆仑山那么大,眼睛那么小,如果眼睛迫于昆仑山很近很近,那么昆仑山的形状,就不得而见。如果远离数里,整个山的形状,便会整个落入眼底。实在是因距离山水愈远,则所见之形愈小,山水之景也就尽为眼睛所收了。现在我们展开绢素,让远处的山景落到上面来,那么,昆仑山阆风巅之形,也可以在方寸之大的绢素之上得到表现。只要竖画三寸,就可以表达千仞之高;用墨横画数尺,就可以体现出百里之远。所以观看所画的山水图画,就怕画上的山水形象不理想,不会因为其形制之小而影响其气势之似。这是自然之势如此。所以,嵩山和华山之秀,天地间自然之灵,都完全可以在一幅图画中得以表现出来。
我们通过眼睛去摄取山水之形象之神灵,心中有所会悟,这就得到了“理”。所以,如果画得很巧妙、很高明,则观画者和做画者在画面上看到的和想到的,也会相同。眼所看到的和心所悟到的,都通感于由山水所显现之神。做画者和观画者的精神可得超脱于沉浊之外,“理”也便随之而得了。即使再去认真地游览真山水,也不比观览画中的山水强啊!又山水之神本来是无具体形状的,所以无从把握,但神却寄托于形之中,而感通于绘画之上,“理”也就进入了山水画作品之中了。确能巧妙地画出来,也确能穷尽山水之神灵以及和神灵相通的“道”。
于是闲居理气,饮者酒,弹着琴(排除一切庸俗的干扰),展开图卷,幽雅相对,坐在那里穷究画面上的四方远景,可观看到天际荒远之丛林,亦可看到杳无人烟之野景。既有悬崖峭壁,又有云林森眇。
尽管美圣贤的思想照耀荒远的年代,但我们观看画中的山水的无穷景致,其中的灵气和人的精神相融洽,引发人以无限感受、向往和思索(对深奥的古圣人之道也就理解了)。我还要干什么呢?使精神愉快罢了,使精神愉快,还有什么能比山水画更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