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母亲

2011年10月26日星期三

国庆节第五天下午，格格突然发烧。

傍晚时分，格格在床上难受得对我说：“妈妈，我很难受，你带我去看医生吧！外婆怎么还不回来，你叫外婆来看我吧！”

我看看时间，已经快4点半了，摸摸格格的额头，温度还是那么高。于是决定带她去医院。

我立刻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妈，格格发烧了，你赶紧来吧！”

母亲说：“我现在还走不开呢，农活干了一半，明天来行吗？”

我说：“妈，你最好今天晚上就来，我们要去医院了，可能要挂点滴。”

母亲听错了，以为是我生病了，忙说：“我不在，你自己做饭洗衣服的，肯定太累了。唉，我马上来！”

当我们在医院挂点滴的时候，母亲风尘仆仆的来了。

母亲抱起格格，我的心也就踏实多了。

这就是母亲，不管我有什么事情，只要我一个电话，就立刻赶到我身边。

看着母亲的白发渐渐滋生，想起母亲曾和我说。格格最近经常会指着母亲头上的白发说：“外婆，你都长白头发了，你老了。你再老下去，就要死掉了！”这话在年过半百的老人听来，必然是无限的伤感。但是，当母亲把这话讲给我听的时候，言语当中竟然充满了欣慰，也许母亲欣慰的是，年幼的格格已经懂得感叹生命的无常了。

虽然，养育年幼的格格经常让母亲抓狂，其实，真正不懂事的还是我。

4年前，我从北京怀着孕回到宁波。母亲就负起了照顾我的责任。格格出生后，母亲就放弃了外出工作，全心全意养育格格。格格周岁后，母亲随我们住到了宁波。留下父亲一个人住在自己家。这3年来，母亲与父亲与时下流行的周末夫妻一样。母亲一周回一次家，替父亲洗洗衣服，买些备粮，整理家事，两位老人说说心理话。

可是，光是为了养育格格，我和母亲就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的冲突。我的心里总是会希望母亲的育儿理念能够更加科学一些，但事实上，母亲是一位几乎没有上过学的人，她的通情达理已经远远超越了她的学识。母亲曾无限次对我说：“算了，你要求这么高，你自己去养吧，我回我自己家去了！”我也曾高声地回复母亲：“好，我自己来养！”结果，母亲最终还是会回来帮助我。

去年，我开绘本馆，母亲曾不愿意提供帮助。她埋怨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折腾来折腾去的。我的心里也在怨恨母亲总是不理解我。

今年暑假，绘本馆里要开暑假班，母亲还是埋怨我喜欢折腾，苦了自己不说，苦了一家人。

当时我曾哭着对母亲说：“为什么人家母亲总是支持孩子做事情，你总是埋怨我呢？我要做什么事，和你商量总是被你埋怨！”后来，我从父亲的口中才得知，母亲是担心我太累。在母亲看来，女人的一生就是应该嫁个有钱点的老公，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安安稳稳过一生。以前我觉得母亲的这个想法太俗气，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女儿，突然发现，自己有时候比母亲还要俗气。如今，母亲经常对我说的话就是：“不要太累了，钱是赚不完的，身体健康最要紧。”其实，我的绘本馆现在并没怎么赚钱。也许，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折腾的，这就是我的命。对我自己来说，折腾可能并不觉得怎样，而对于母亲来说，她自然是不愿意我这样的。

暑假班刚开始一周，我就得知自己怀孕了。其实，母亲原本是反对我生二胎的。因为我从小体质也不好，现在的家庭经济条件也不怎么样，绘本馆的事情刚刚起步，双方老人都需要我们赡养。但是，我却坚定地要留下肚子中的小宝。

从那时起，一直埋怨我的母亲就全权负责起了我们家的生活起居。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母亲样样替我做了。我想吃什么，母亲也是变着法地给我做。母亲还教导格格，不能让我太累。我前三个月一直先兆流产，母亲一直劝我多休息。母亲说，不管怎样，她还会像带格格一样把小宝带大。那时候，我觉得，母亲就是我的主心骨。

一个暑假下来，母亲不但帮助我操劳家里的事务，同时也帮助我打理绘本馆的清洁工作。母亲明显消瘦了许多，但是，我发现母亲的脸上却挂着笑容。

在这个暑假，母亲成长了许多。事实上，成长最多的还是我。即将再度为人母的我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母亲就是母亲，无论是吵架还是哭闹，母亲的眼中一直会关注着我。就像我和格格一样，无论格格怎样，我依然会爱她。

心理学家曾经说过：“家庭关系不仅能够传递爱，也能够传递恨。”而母亲替我所做的，必然是爱的传递，关键就是，我需要改变心态，站在母亲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母亲就是母亲，无论如何她依然会站在某个角落关注我的成长。而我，也要学着母亲的样子，不仅肩负起养育两个孩子的重任，还要肩负起赡养四位老人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