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在七月的记忆里
生命中
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
于是
看见的,看不见了
记住的,遗忘了
生命中
不断地有得到和失落
于是
看不见的,看见了
遗忘的,记住了
然而
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
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
——几米
1
居住在长江中下游的人们,往往都有这样的体验:晴雨多变的春天一过,初夏随着而来,但不久,天空又会云层密布,阴雨连绵,有时还带着一阵阵暴雨,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梅雨”来临了。
梅雨季节是一个让人极其厌烦的季节,那种闷热而压抑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从进入6月以来,武汉似乎进入了梅雨季节,开始一段又一段冗长的雨季。天空既不爽朗,也似乎没有要下雨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散发着越来越闷的空气。连日阴沉,降水连绵,时大时小。打小的时候就听着家里的老人常说“雨打黄梅头,四十五日无日头”。小时候不能体会,现在越来越能体会那些关于节气的谚语,看似普普通通,确实对这个节气最好的诠释。
2
儿时,我是爱雨的,那时的雨是欢快的。
天边乌云密布,勤劳的蚂蚁排成一条黑色细线忙着搬家,敏捷的燕子也低飞下来和我们亲近。我见书本里的常识变成了眼前的现实,赶忙告诉大人蚂蚁搬家,燕子低飞是要下雨的道理,来博得一句大人的夸奖。
教室里总是有人先知先觉,发出“哇,下雨啦!”的声音来,引得一群人转头去看窗外的雨点,除非老师呵斥几句,不然大家是不愿将目光从窗外移开的。但纵使眼中盯着黑板,心里也惦记着那窗外的雨。
雨天的世界,是孩子们的游乐场。熬到放学的铃声一响,我们便从课桌里拿出伞,雨伞不仅是避雨的工具,更是一件难得的玩具。我最爱将雨伞旋转起来,看那雨滴四处飘散,总是要把衣服打湿了才肯罢休。若是不幸没有带伞,那也没关系,权当回家的路途是一趟妙趣横生的冒险之旅。几个小伙伴喊声:“一、二、三”,便一起冲入雨中,或是在几个屋檐下曲折穿行,或是从水坑上一跃而过,有时还要躲避那乡间恶犬的追逐,跑回家是汗水与雨水齐飞,衣服共泥浆一色的。
雨天还有一个天然的玩具,便是那路面凹凸不平处产生的小水坑了。穿上那高高的雨鞋若是不去踩水便是对雨鞋最大的浪费。穿上雨鞋将脚掌踩入水坑,只听见啪的一声,坑里便是水花四溅,用力越大水花越大,不把路上那些小水坑踩个遍是不肯回家的。
玩雨伞也好,踩水坑也罢,只要衣服湿透回家总免不了挨上一顿臭骂,但就算被骂的双眼泛红,心中都是没有悔意的,下次下雨依旧要重蹈覆辙,再听一番唠叨罢了。
少年时也是爱雨的,那时的雨是浪漫的。
若是知道明天要下雨,那便提前准备雨伞,心中默默祈祷那个他未曾看天气预报。待到放学时,轻声说一起撑伞吧。一把不大的伞,两个不大的人,漫步在大大的雨里。一把小小的雨伞把雨隔在了伞外,隔出了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来。伞下的世界有一种家的温馨,是让人无惧风雨飘摇和电闪雷鸣的。陌生的行人,熟悉的朋友,只要在伞外,都不如伞下人的亲近。
雨不期而至,两个人都未带伞,那只能寄希望于躲雨的屋檐了。屋檐是越小越好的,最好只容得下两个人。雨总是通情达理的将屋檐下与外界隔成两个世界,心中只想这雨就这么一直下下去,永远不要停止才好。
年纪再大一些时,对雨就变成了爱恨交加,渐渐失去了欣赏雨的心境。永远晒不干的衣服,昏暗的房间,泥泞的道路,湿漉漉的空气和一种天然的忧郁成了雨的代名词,我们和雨终究还是疏远了。
我们喜欢雨,是因为雨虽打湿了身体,心中总在放晴。我们现在厌恶雨,是因为雨虽挡在了窗外,却淋湿了本心。
三
衢 道 中
梅子黄时日日晴,
小溪汛尽却山行。
绿荫不减来时路,
添得黄鹂四五声。
3
北方的雨总是直直地往下掉,一滴滴雨呼啸着从耳旁降落,重重地击打在地上,干脆而爽朗,但似乎有些单调。而家乡的雨则变化多彩,有趣而迷人。
春天的雨是轻濛濛的、温柔的,像牛毛一样纷纷扬扬地洒下来,打在脸上就像湿润的面纱扑过,让人感觉湿湿的、滑滑的,不一会儿发梢和眼角都会挂上晶莹的露珠。雨下得如烟、如雾,一切都笼罩在烟雨朦胧中。
在夏天,晴朗而炎热的天空中,突然翻滚着的层层叠叠的乌云聚拢而来,天色变得昏暗,天空被压低了许多,令人窒息。接着,条条闪电像金钩一样撕裂天幕,伴随着隆隆雷声,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来,让人猝不及防地被淋了一身。雨落在干涸的大地上甚至发出沉闷的响声,像金戈大鼓奏出的乐曲,震撼着人们的心灵,农人的心里乐开了花。它像个粗犷的大汉一样,快速地给人们和大地来了一次透彻的浇灌,让人困倦的心灵得到些许休憩和清凉。
雨是大自然的精灵,跳跃、舞动着来到世间。我喜欢雨,尤其在雨天漫步,会有一种心底深处的感动,听着雨滴滴在伞面上溅起一片水花,仿佛这雨是滴落在心灵上,激起阵阵涟漪,或温暖,或高兴,或思念,或忧郁。家乡的雨走过四季,走向未来,带给我们缤纷的生活,哺育着这一方人文。我爱这家乡的雨。
4
我很喜欢下雨天,对雨天有一种说不出的迷恋。喜欢下雨天躺在被窝里,听着窗外雨水滴答的声音,喜欢雨天走在雨中,雨点洒落在青草地里新鲜的味道,喜欢雨天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喜欢雨中的城市朦朦胧胧的美,我喜欢雨水冲刷过一切的感觉。
相信每个人的人生中的每场雨都有它的意义。愿生命里的每个人都能:阳光下都像个孩子,风雨里都能像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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