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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深情为庄周

(2010-09-16 10:28:51)
标签:

孔子

漆园

楷体

《庄子》

文化

分类: 灵动课堂学海观止(高中)

                       最是深情为庄周 

                  

                                              久 

 

最是深情为庄周   在先秦诸子散文中,《庄子》的艺术成就最高。鲁迅曾称赞此书:“其文则汪洋辟阖,仪态万方,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鲁迅《汉文学史纲要》)郭沫若则说:“秦汉以来的一部文学史,差不多大半是在他的影响下发生的。”(郭沫若《鲁迅与庄子》)可见人们对《庄子》一书的文学成就推崇备至。

《庄子》的文学成就主要表现在下列几个方面:

 

一、哲理与诗意的交融

胡文英《庄子独见·庄子总论》中说,庄子最是深情。人第知三闾之哀怨,而不知漆园之哀怨有甚于三阊也。盖三闾之哀怨在一国,而漆园之哀怨在天下;三间之哀怨在一时,而漆园之哀怨在万世。

 

旷宇长宙,漫无际涯。置身其中,人无法不常感困惑:人,生不由自主,死不由自主,在生死间的几十年,也不能完全自主。人,他的心灵能在孤独中包含整个宇宙,但对无限的空间来说,他不过小小一点;他精神上一瞬间的悲哀可以纵贯千古,但对永恒的时间而言,其生命历程不过短短一段。环顾浩瀚寰宇,他想探寻到普遍的规律;注目芸芸众生,他欲寻觅到人生的意义;纵想悠悠时光,他渴望人生的永远美丽!

面临人生的种种困惑,身陷社会中的重重困境,庄子由此激发出追求人的精神自由的强烈愿望,力图寻求出世界万物的终极原因,寻找到安身立命的逍遥途径。庄子求“道”,是求一种超越的人生境界庄子之所以求“道”,并非为了供奉一尊高高在上、具有无边法力人格的万能之“神”,来拯救苦难世界中的芸芸众生,而是给现实世界中的芸芸众生提供一条排忧解难的超脱途径,让其自救出痛苦之火海,自乐于纷扰之现最是深情为庄周世,自得于短暂之此生。庄子的“道”,不同于基督教所谓的“上帝”,需要人们去盲目地信仰,也不是佛教所谓的“如来”,需要人们去狂热地膜拜。“道”,只不过是庄子提供给人们的一个观照万物的准则,以便了解宇宙变化的真相,保持心灵的虚静;化除情绪的搅扰,超脱俗世的藩篱;突破形体的局限,培养生死一如的心态。庄子的“道”,既不是宗教的清规戒律,需要本来就挣扎在苦海中的黎民百姓再去当苦行僧;也不是儒家的仁义礼教,需要为生计奔忙劳碌的凡夫俗子去做圣人君子。“道”,不过是庄子提供给人们的一种处世法则,这就是“道法自然”。如果说,佛家的哲学是求善的,以普渡众生为天职,为了来世的成仙成佛,而甘愿今世的苦行苦修;儒家的哲学是求和的,以匡济天下为己任,只求今生人人都效法圣人君子,不管死后是否有天堂和地狱;那么,道家的哲学,特别是《庄子》,则是求乐的,庄子既不求今生成为圣人,也不求死后成为神仙,他只求在有生之年,做一个逍遥自在、快快乐乐的“真人”。怎样才算人生的真乐?

庄子认为,如能“登假于道”,意即徜徉于“道”的境界,就有人生真乐。“登假于道”有两条途径:一是以心合道,以使人的心灵提升到一个辽阔的领域,再以道观物,便能从宇宙的规模来把握现实人生,超脱是非利害,体味天地之大美,通达万物之固理,由此形成庄子识物观的特色——齐万物;一是以身安道,与大道为友,顺物自然,安时处顺,由此形成庄子处世观的特色——尚自然。

庄子求“道”,安命无为;孔子求“仁”,克己复礼人在天地之间,犹如沧海一粟,实在太卑微了;人在社会之中,犹如马体一毛,实在太渺小了。在庄子看来,人的生命本身,实际上被无数重束缚所吞没了。如体现在空间上的自然吞没:宇宙——天地——屋宇;体现在平面上的人为吞没:社会——国家——家族;体现在点上的吞没——肉体;还有体现在社会中的无形吞没:伦常——道德——法律,等等。以上无数重吞没所累积起来的全部压力,自然都集中在人之个体的生命上,而个体生命所承受的全部重量,又悉数压迫着他的灵魂。于是,在这重重压迫下,人的自然本性和自然情感都被扭曲、被异化了。君子、小人、烈士、贤者,或为名、或为利,此谓本性之异化;无泪而哭,含泪而笑,无悲而哀,无乐而欢,此谓情感之异化。庄子的人生哲学,始终是以追求灵魂的快乐与自由为宗旨的。因此,从以上重重吞没的困惑之中超越出来,也就是反吞没,成了他人生哲学的主要追求。而“道”,成为他超越所有困惑的最好途径,也是他灵魂超越吞没后要达到的最后的目标与最理想的境界。在这个境界中,人的精神获得了永恒与无限。庄子把人从宇宙社会等异己力量的吞没中拯救出来,最终又将人投入无处不在、无所不包的“道”中,人把灵魂全部溶人道中,道给予人的回报却是庄子无可奈何而安之的“命”。于是,人又被“命”所吞没了。于是,庄子的所谓自由,只能在与命运结伴而行中去实现了。但是,庄子人生哲学并不因其安命的消极意义而影响其超越的积极意义,这是因为,任何民族的生存和发展,其精神都不能不包含两个基本层面:其一是对现实的执著,其二是对现实的超越。或者说,都不能不包括执著精神与超越精神,惟其有执著精神才能生存,惟其有超越精神才能发展。在中华民族精神构成最是深情为庄周中,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思想主要构成其现实的执著性层面,而以庄子为代表的道家则主要构成其超越性的层面。庄子人生哲学的最高观念是“道”,道的体现是“命”;孔子伦理哲学的最高原则是“仁”,仁的体现是“礼”。庄子的处世原则是“安命无为”,生命,萦牵着庄子的终极关怀;自由,乃是庄子的热烈追求。孔子的处世原则是“克己复礼”,社会,激荡着孔子的雄心壮志;秩序,倾注着孔子的殷殷期望。但孔子的仁义礼教,矫枉过正,往往适得其反,造成人格扭曲、人性异化。庄子正是基于反抗异化和超越束缚的愿望,对生命与自然做了热诚探索,而“道”,既是超越时的途径,又是超越后的归宿,成为庄子人生哲学的核心;体“道”,是求得真知的修养功夫,从而在认识领域内,以道眼观万物,通过“气化说”超越了生死,通过“两行说”超越了是非;得“道”,是逍遥无为的理想境界,从而在感情世界内,以道心会万境,通过“无为说”超越了名利,通过“无己说”超越了情欲;安“道”,是回归自然的精神家园,从而在游世境界内,以“真人”之心超世,以“畸人”之身游世,身心两安,与天地同化、与世俗同流。儒家也讲“安身立命”,但儒家的“命”主要是指他们所谓的一种必然的伦理关系,不同于庄子的“命”。孟子说:“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智之于贤者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孟子·尽心下》)。儒家的“安命”实质上是矢志践履于人世之“礼”,像孟子所言:  “天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孟子·尽心上》)儒家哲学包含着一种匡济天下的人世精神,体现这种精神的有两个精湛观念:一是刚健思想,二是人际和谐的理想。《易传》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一精神激励了无数仁人志士奋发图强;孟子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易传》又说:“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厚德载物即是待人接物的兼容精神,这一“和为贵”的思想增强了中华民族的凝聚力。但是对自然的思索和永恒的追求,则是儒家思想所淡漠的,而这,恰是庄子所极关注的,他热情地探寻大自然之美、醉心地追逐永恒——人和万物的归宿。这样,在儒道人生观的帷幕上,闪烁着两种不同的人生追求:社会的、伦理的道德完成和自然的、个人的精神超越;展现着两种不同的人格理想:既有积极人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仁人,也有超然物外、“任自然以托身,并天地而不朽”的真人。而且,庄子和儒家都把人生的追求或人生的价值实现,按照自己的方式,放在今世,放在今生,故两者在这一点上是共同的。这样,每一个生活在中国文化土壤上的人,不论身处顺境还是逆境,都能从中找到自己处世的方式,如孟子所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亦如王夫之所言“得志于时而谋天下,则好管、商;失志于时而谋其身,则好庄、列”(《诗广传》)。故作为处世的人生哲学,正是庄子的道家和孔孟的儒家,概括了社会生活中的全部人生境遇和中国文化中的人生境界。既给了我们抗拒逆境、奋发向上的精神力量,又给了我们消融苦闷、自得其乐的逍遥途径。总之,庄子的“道”与孔子的“仁”,共同构成了中国哲学的一个周延的人生境界,人在自然和社会、现实和永恒中,都有了自己的立足点,自己的存在方式。因此,庄子的人生哲学以其超越性而拥有了永恒的现实性意义。

 

最是深情为庄周庄子是一位将认知与审美融为一体的哲人,他的人本体论哲学,让人们追思“有限的个体生命如何去把握永恒的美的人生”,带有一种诗意的光辉。一部探讨哲理的《庄子》,充满了艺术想象、浪漫情景和浓郁的抒情。以“辩多而情激”著称的庄子,正是在理智与情感、哲学与诗中间寻求美和自由的人生——诗意的人生。

 

《庄子》一书所探讨的核心是人生问题,它所关注的对象是人,是人的生存状况和人生自由,因而这种学说本身即带有浓厚的文学特质。它是一种诗化的哲学,或者简直可以称之为哲理的诗。

 

 二、意出尘外的想象

《庄子》一书向来以奇幻而丰富的想象著称。庄子善于“寓真于诞,寓实于玄”,其作品具有“意出尘外,怪生笔端”的特点。庄子在书中展开葱茏的想象力,创造了光怪陆离,波诡云谲的艺术世界。全书首篇的《逍遥游》,一开头就展示了一幅鲲化为鹏的宏伟景象:“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鲲本是“鱼子”,但庄子偏把它写成不知几千里长的大鱼,还能化作展翅云天的大鹏。《庄子》书中,几乎随处可见这种出人意表的想象。

庄子主张齐物,他经常启发人们突破僵化的思维模式的束缚,克服“成见”、“成心”,达到精神境界的绝对自由。他认为,生活范围的狭隘,限制了人们的眼界,导致了认识局限,就如同井底之蛙不知道大海的广阔,夏天出生的小虫子不知道什么是冰雪,只有突破以自我为中心的认识角度的限制,把个人有限的存在放到无限的宇宙中去考察,才能极大地扩展人的精神视野。例如《秋水》中北海若的议论,正是从宇宙的角度去发现自我的渺小,嘲笑“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的短浅见识。庄子同样用这种宏观最是深情为庄周目光去观照现实,《则阳》中写魏王欲发兵攻齐,惠施请戴晋人来劝谏他,戴晋人向魏王讲了一个故事:“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魏王不信。戴晋人说:“那么让我给您证实一下吧!大王以为人的精神在上下四方遨游会有极限吗?”魏王说:“没有。”“让精神遨游于无穷的宇宙,然后返回一个通达之国,这个通达之国显得非常渺小,简直若有若无,对吗?”回答说:“对。”“通达之国中有个魏国,魏国中有个大梁,大梁城中有个大王。大王和蛮氏相比,有区别吗?”回答说:“没有区别。”于是魏王怅然若失。庄子在这里正是从宏观的视野来考察,把现实的纷扰战乱看得与触蛮相争一样荒谬可鄙。他那奇异的想象令人惊叹,耐人寻味。

庄子还看到人们总是受思维定势的束缚,他主张用多种尺度对同一事物作多侧面、多角度的透视,而不要拘执于一成不变的眼光。《德充符》中写了很多形体丑陋的畸人、残人,而他们的魅力却使人留连忘返,反而以健全人为丑。这离奇的想象恰恰反映了庄子的思维逻辑:假如抛开寻常尺度,以畸人为正常,正常人就是畸人;假如以德而不以形论美丑,德全形残之人即为美。为了打破思维定势,庄子常常打破由已知推论未知,以自己揣度他人的常规性思维方式,怀疑常识常理的普遍性,揭示主观经验之片面。《齐物论》中举例说,丽姬本来是艾地守封疆人的女儿。刚到晋国的时候,涕泣沾襟;后来进了王宫,与君王同床共寝,享用美味,于是便后悔当初不该哭泣。庄子因此推论:我怎会知道那些厌恶死亡的人将来不会后悔呢?正是运用这种思维方式,庄子在《至乐》中向人们讲述了一个与空髑髅(dúlóu)对话的故事,表现了庄子对人间痛苦的认识和死生一体的思想。他能够产生空髑髅向人诉说死后之乐的奇想,却正是源于那种怀疑常识的思维方式。在庄子看来,人们乐生恶死,都是出于主观的偏见,既然活着的人都没有经历过死亡,怎能断定死后一定是痛苦的呢?

庄子又善于运用逆反思维,常常站在传统观念的反面,提出新奇的看法,他蔑视一切具体事物和相对价值,追求至高无上的境界和绝对价值。书中提出的“无用之用”、“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至乐无乐”以及体现这种境界的“至人”、“神人”、“真人”,就是这种逆反型思维的产物。例如《田子方》中伯昏无人对列御寇说:“夫至人者,上窥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今汝怵然有恂目之志,尔于中也殆矣夫!”庄子这段故事意在说明“至人”的精神境界。“至人无己”,他连个人的存在都已忘怀,更何况利害与危险了。而列御寇射箭时虽然精神高度专一,但远未达到无心乃至无己的境界。因此,在庄子心中,列御寇的区区射术简直不值一提。庄子这种逆反型的思维把人的思想引向与习惯相反的方向,导致出人意外的奇思遐想。

庄子“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涯之辞”既是指庄子的思想,也是指他的文辞。正是庄子奇诡玄奥的哲学思想和突破常规的思维方式,有力地激活了他那葱茏的想象力,构成了全书恣肆闳丽的艺术特征。

 

三、异采纷呈的寓言故事

郭沫若说:“庄子固然是中国有数的思想家,但也是中国有数的文艺家。……他的书中有无数的寓言故事,那文学价值是超过他的哲学价值的。”闻一多也说:“寓言本也是从辞令演化来的,不过庄子用得最多,也最精;寓言成为一种文艺,是从庄子始的。”他们都看到了庄子寓言的巨大成就并给予高度重视。

庄子确实是一位杰出的寓言大师。寓言在他的书中占了很大比重。庄子大量运用寓言进行创作,有着明确的目的。《天道》篇中有一则寓言:一个制造车轮的匠人把桓公读的古书称作古人之糟粕,他以制作车轮为例,说自己砍制车轮时,斧子下得慢了,凿出的孔就大,辐条插在里面就不牢固;斧子下得快了,凿出的孔就小,幅条就难以插进去。要做到不快不慢,只能得之于心而应之于手,难以用语言表达。仿佛有规律在其中,却无法讲给自己的儿子听,儿子也无法得到其中的奥秘。因此,匠人年已七十,却还只得亲自动手。他据此推断说,古人和他们的难以言传的思想精微都已死了,君王所读到的,也就只有古人的糟粕了。庄子在这里揭示了语言的局限性,他认为,人们对事物的奇妙体验和思想的精微,都难以用语言来表达,所有写在书本上的东西,都只不过是前人留下的废物而已。据此,他又指出,语言是用来达意的,但意所把握的东西总是难以言传,因此,他主张“得意忘言”。得意忘言的目的是体悟大道。因为大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庄子反复强调“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在不得已而言之的情况下,他就以寓言为手段。

例如“庖丁解牛”的寓言,庄子用来说明养生之理。庖丁解牛的技巧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但他却说:“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这是告诉人们,养生不是靠具体的方法、技巧,而是要得道;得道就要顺乎自然,如同庖丁解牛时,“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而得道的境界是屏除感官知觉,一任精神自由驰骋,庖丁说:“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正是这个道理。但由于文中讲到“彼节崐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也有人认为这是庄子在传授如何避开矛盾保全自己的处世之方。还有人从中总结出办事必须掌握规律和熟能生巧的道理。读者之所以见仁见智,就在于庄子这种无心之言的丰富内蕴。

寓言在庄子的作品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它们成为庄子表达哲学思想和人生体验的主要手段,是庄子构建其理论大厦的基本材料。把庄子的作品和其它战国散文相比较,这一特点就很清楚了。在其它战国散文中,也有不少寓言故事,但那是作者为使道理讲得浅显生动而偶一用之的,它们是论证道理的辅助手段。假如从文中抽掉这些寓言,固然会使文章减色,但基本上仍不影响作品的完整性。但如果抽掉庄子作品中的寓言,那就如同从一幅图画中抽去线条和色彩,作品本身将不复存在。

 

四、“齐死生”的洒脱与“离境无生灭”的放达

庄周主张“以道观物,物无贵贱”的齐物思想,要人们去除偏执之念,全面、本质地认识事物认识自然。庄周首先分析讨论了人籁、地籁、天籁这三种声音的区别,从道、物、人这三个层面考察人与人、人与物、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揭示人们的认识应该忠实于事物本有的属性,并从中体悟自然的大自在境界。这一思想是对老聃“人法最是深情为庄周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思想的具体阐发。在这一前提下,庄周认为学术争鸣的原因在于“成心”,即只取事理一端而固执己见,这就是“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轻”的结果。况且,任何事物都是在一刻不停地变化发展着,“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因此,也便“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偏执之见不符合道的精神、自然的法则。只有“以道观之”,才能“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强调了人与自然万物的平等关系,因此,庄周梦蝶,人与蝴蝶可以“物化”,融化为一,这就是“道通为一”的结果。“万物与我为一”,表达了齐物我,万物与我同为道的意思,也就是“道隐于小成”。

 

在我国古代哲学家中,对生死问题做过最细致详尽探究的,就是庄子。他认为,死生皆为变化之自然,“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庄子·大宗师》)因此,生不必悦,死也不必恶。同时,庄子在生死问题上还表现出极其潇洒安然的风神:“彼以生为附赘悬疣,以死为决疣溃痈。”生乃气聚,如赘疣,并无可乐;死为气散,恰似决溃,亦不必哀。这种对于生死的达观,是庄子哲学的一个显著特点,在《庄子》一书的外篇中,还记载了这么一个故事:

 

庄子的妻子病死了。

好朋友惠施前来吊唁,见庄子正盘腿坐地,敲盆唱歌。惠施责问道:“人家与你夫妻一场,为你生子、养老、持家。如今去世了,你不哭也就罢了,还鼓盆唱歌,岂不太过分、太不近人情了吗?”

庄子说:“不是这意思。她刚死时,我怎会独独不感悲伤呢?思前想后,我才发现自己仍是凡夫俗子,不明生死之理,不通天地之道。如此想来,理智战胜了感情,也就不感悲伤了。”

惠施仍愤愤不平,质问道:“生死之理又如何?”

庄子说道:“我考察她生命的元始状态,本来就没有生命;不仅没有生命,而且本就没有形体;不仅没有形体,而且本就没有精气。万物起始的时候,阴阳交杂在冥茫之间,逐渐衍变得有了精气,精气逐渐变成形体,形体又逐渐衍变成生命;现在,生命又衍变到了死亡状态。如此想来,人的生命历程,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犹如春夏秋冬四时交替一般。我们总不能春天来了就高兴,冬天来了就悲哀吧?”

惠施一听,倒还有点道理,可是……惠施仍难以从情感上接受,说:“一条鲜活的生命毕竟永远离我们而去了,我们怎会没有一丝伤感呢?”

庄子说:“是呵,凡是人都这样想,都认为死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其实,生命如同从休息的大房子里走了出来,来到这世界上玩耍一遭,领略一下天地间的山光水色、日月星辰,死也就如同又回到了大房子里去休息。我老婆她辛苦了一辈子,如今累了,将要安然地长眠在天地巨室之中了,而我还悲哀地为她痛哭,自以为是不通达命运的安排,所以就止住悲痛,敲盆唱歌了。”

最是深情为庄周 

在“向死而生”的世界中,死亡是我们任何人都无法跨越、无法避免的鸿沟。“人生天地之间,若自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注然勃然,莫不出焉;油然潦然,莫不入焉。已化而生,又化而生,生物哀之,人类悲之……乃身从之,乃大归乎!”(《知北游》)庄子这种豪洒不拘的生死态度,同原始佛教那种把生命本身看作是苦难负累的认识完全不同,虽然有感慨、有叹息,但庄子更多的是“逍遥”的洒脱,是藐视自然困境的豪迈不羁。“死生存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署,是事之变,命之行也。”(《德充符》)

 

庄子是中国历史上的不二的奇才。《庄子》一书,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奇书。它是哲学,是散文,是神话,是寓言,是论文,是浪漫,是荒诞,是想像,是穷根究底,是抽象推演,也是奇论怪论。

 

庄子令一些人爱得沉迷,恨得顿足。读了《庄子》,你想与作者拥抱,你想与作者辩论,你想给作者磕头,你想干脆将之付之一炬。你会把伟大中华文化的可爱、可悲、可亲、可敬、可怜的相当一部分功罪归之于这位庄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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