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不喝孟婆汤

(2010-12-07 16:42:20)
标签:

杂谈

分类: 奇幻爱情故事

金钟带着他的十二姬妾。 
  他说:“她们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雪冰蝉。” 
  他问:“为什么不见雪姑娘?” 
  他叹:“我以为会在泰山什看见她的。” 
  对于种种问候,苏慕遮却只淡淡地答了两个字:“死了。” 
  “死了?”金钟呆住,半晌都没有再说话,甚至没有问一句死因。 
  赌赛的第一天,金钟一直在喝酒,失魂落魄,比苏慕遮伤心一百倍。他一生好赌好色 
,可是现在忽然觉得,天下佳丽,比不过雪冰蝉回眸一笑,而这次轰动天下赌坛和武林的 
泰山大经,其实毫无意义。 
  当年他用迷园交换雪冰蝉,不料冰蝉誓不从,而苏慕遮也以不喜居江南为由拒绝了迷 
园相赠。这件事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他是个豪爽的性情中人,认赌服输,既然以迷园为彩 
注,输了就是输了,输出去的园子却又被回来,真叫他汗颜。 
  这次泰山会,他知道必会见到苏慕遮和雪冰蝉,便特意遍请能工巧匠打造了七七四十 
九件精致首饰送给冰蝉,又劳师动众,千里迢迢地带了一支车队,载了九九八十一种好酒 
来送苏慕遮。 
  苏慕遮一一品尝,来者不拒,连夸:“好酒,好酒。” 
  “雪姑娘死了,你还有心喝酒?”金钟醉眼惺忪地责备,“那样好的一个女孩子,你 
竟然没有好好珍惜?” 
  “是意外,”苏慕遮简单地说,“火灾,她被烧死在火场。” 
  说到火灾的时候,苏慕遮忽然觉得心痛,心底的那颗珠跃跃欲出。她按住胸口,冷冷 
地说:“金公子,你对我的婢女还真是关心备至。” 
  “我从没有把她当婢女看,”金钟正色,“她举止高贵,气度非凡,出身绝不会比你 
我低贱。” 
   
  想起往事,苏慕忍不住感慨:“想不到金钟倒比你我更早看破雪冰蝉的身世。” 
  竹叶青也不禁叹息:“她贵为太子之女,却一生漂泊孤单,没有过过一天平安日子。 
最后,还为你这个负心人死得不明不白,虽然前朝气数已尽,可她到底是龙种,被凡人这 
样轻慢,天也不容。唉,你罪孽深重,难怪世世代代要受天谴。” 
  “所以,今天这样的结局,也算是大团圆吧!” 
  苏慕放弃了,就让他背运到底吧,只要今世的雪冰蝉可以永远快乐。他端起杯子,望 
空一举:“冰蝉,祝福你,一生恩爱,白头偕老吧。” 
   
  董教授夫人看到报纸,急电把儿子召回家中审问。 
  “你不是说雪冰蝉是你女朋友吗?怎么跟别人订起婚来了?照片都上了报纸。” 
  苏慕抢过报纸,记者的镜头抢得不错,身穿礼服的雪冰蝉美得似天仙下凡,而她身旁 
的钟来也是风度翩翩,的确是一对珠联璧合的金童玉女。 
  报上说,钟来的母亲特从伦敦赶来参加订婚礼,但钟老先生和冰蝉的父母都忙于公事 
不能脱身,不过保证会在婚礼上露面。钟老太太且透露,他们已经请了香港最好的婚礼专 
家来替钟雪联姻筹备一次盛大的世纪婚礼,遍请政商两界要人,并把婚礼同慈善晚会相结 
合,所有的礼金将用于公益事业。届时,会有数十位国际名人在婚礼上献艺,其规模隆重 
场面豪华将超过有史以来的任何一次民间文艺演出,如有可能,婚礼筹备给还将申报电视 
台卫星转播,让全世界的人为他们祝福。 
  难怪要先订婚才结婚这么麻烦。苏慕苦笑,有钱人做什么事都比老百姓琐碎十倍。慈 
善演出,卫星转播,这些事离他是那样遥远,连想也不敢想,况且去做。他和雪冰蝉,终 
究不是同一种人。 
  老妈仍在唠叨:“说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情饮水饱, 
一定要把雪冰蝉娶回家呢。现在可好,这娶倒是娶了,娶进人家钟家去了。” 
  “钟氏条件的确比我好嘛,”苏慕只得苦笑着打哈哈,“要是嫁给我,会有这么大的 
婚礼?还慈善演出呢,慈善筹款就差不多。” 
  “也是,我就说嘛,齐大非偶,太富贵的儿媳妇,到底走不进穷家来,”母亲转舵得 
快,立刻又心疼起儿子来,“别伤心,走了雪冰蝉,不家后来人,凭我儿子的条件,不怕 
找不到更好的。” 
  “苏慕,你对古代博弈有研究,来来来,”董教授走过来,“你看看这篇《评李清照 
<打马图经>》,这里说李清照对打马的评价极高,甚至把打马图上的争竞和当时的抗金战 
争联系到了一起,有句‘谁能致千里,但愿将相过淮水’,文章的作者认为李清照言之过 
誉,你怎么看?” 
  苏慕笑:“世人都知道李清照是一代词人,却不知道她也是一位赌博高手,曾自称‘ 
予性喜博,凡所谓博者,皆耽之昼夜,每忘寝食’……”三言两语,把话题岔开去。

十四、永不原谅 
  花,这是一片花的海洋。 
  梳妆台上的花瓶里插着玫瑰与百合,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摆放着大束盛开的天堂鸟,连 
卧室的浴缸水中也漂浮着五彩缤纷的花瓣。 
  刚刚出浴的雪冰蝉端坐镜前,美若天仙,然而她的眼中始终带着一抹恍惚。 
  今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门外已经架满摄像机,挤满了宾客和记者,只等着她妆罢 
亮相,一睹芳华。她的婚礼,将由卫星现场转播,受万众瞩目,世人共庆。 
  竹叶青侍奉身后,正在替她点上印度人象征祝福的朱砂,一边轻轻地哼着歌儿。 
  雪冰蝉忽然觉得此情此景假曾相识,她回头问:“竹叶青,你这花瓣浴的方子是祖传 
的吗?” 
  竹叶青一愣,已经猜出了冰蝉的心思,一时心中战栗,脸上阴晴不定。 
  冰蝉看着她:“你还瞒过我什么?” 
  “没有,”竹叶青急急分辩,“只要公主想知道的,竹叶青绝不敢隐瞒。”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花瓣浴的味道很熟悉,是不是我在前世使用过?可是怎么我会一 
点儿印象也没有呢?还有什么事是我没有完全起来的?” 
  冰蝉一连串地问着,竹叶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迟疑:“公主,不要问。” 
  “为什么?” 
  “如果我问,我一定会说,可是最好你不要知道,对你没好处。” 
  “说吧,”雪冰蝉挡开竹叶青替自己点朱砂的手,半是命令半是恳求,“我想知道。 
” 
  “是苏慕遮。”竹叶青无奈地说,“我把药方给过苏慕遮,他在你变成‘武媒’后一 
直替你洗花瓣浴,维持你的生命,当时你已经无知无觉,所以今世也没有留下记忆……” 

  “苏慕遮?”雪冰蝉霍然站起。自己与前世的苏慕遮之间,不仅仅有恨,有辜负,有 
背弃,也还有怜惜呵护,亲密无间。在她失去知觉之后,他利用她,也维护她,他替她洗 
浴,照顾她饮食起居,他们之间的恩怨,千丝万缕,岂是外人所可以了解? 
  “公主,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全世界都在观望,从这道门一走出去,镁光灯会比闪 
电还明亮,众人惊艳的眼光会烟没你。明星们和两岸政要都已经宴会现场就位,只等你到 
了舞台上,在全世界的关注下和钟来交换了戒指,一场最特殊的大型兹善演出就会隆重举 
行。礼金和门票将全部用于捐助失学儿童,这是一场不世出的盛举也是主举,再多的恩怨 
也了,再多的罪业也满了。公主,只要你穿上这身礼服,走出去,按受万众吹呼的祝福, 
你就是做了一件最大的善事,造福万民,有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在等着你呀,公主,你不 
可以再加头了……”竹叶青苦口婆心,几乎落泪。 
  雪冰蝉走到门前的脚步停了下来,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也不是追究真相的时候,她 
,就要做金钟,哦不,钟来的新娘,她必须记忆苏慕。无论是前世的苏慕遮,还是今世的 
苏慕,都将与她形同陌路,永无瓜葛。 
  她转过身,皎洁的脸上有一滴泪,她说:“竹叶青,替我更衣吧!” 
   
  花瓣铺满了黄杨木的浴盆,苏慕遮在替雪冰蝉梳头。 
  冰蝉的头发很长,很厚,因为主人的无知无觉,头发仿佛有了独立的生命。三千青丝 
如情思,缠绵于苏慕遮的手中,依恋而无言。 
  水樨清芬,梅蕊寒香,再加一点点蜂蜜和一点点盐,这是竹叶青写给苏慕遮的药浴方 
子,她说只有这样才可以保证雪冰蝉的生存,使她继续为他所用,做他练功的媒介。她没 
有告诉苏慕遮的是,这其实也是她自己的洗浴秘方,用以去除蛇腥气。 
  帘幕四垂,苏慕遮扶起新浴的雪冰蝉,焚香静坐,与她手心相抵,与她手心相抵,运 
转周天功力,联珠合璧,苏力日益进境。 
  她是他的独家法宝,秘不外宜。她从不许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看到现在的雪冰蝉 
,现在的雪冰蝉,才是完完整整真真正正地彻底属于他了。 
  在这种属于中,利用中,一种奇怪的感情产生了,他对她,开始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以往,都是她在服侍他,为他准备洗澡水,给他梳辫子,洗衣裳,现在变成他为她来

做这一切事了。 
  每天早晨,他为她喂食花蜜,梳妆清理;晚上又替她叠被铺床,抵足而眠。风朝雨夕 
,要帮她遮阳避雨;花前月下,又带她外出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静翠湖,是他们最常去的地方,不晔是她“生前”,还是“睡后”。 
  他抱着她,握着她的双手,静静地坐在湖边,呼吸着一样的空气,是休息,也是运动 
。只要他们在一起,双手交握,交流就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中。 
  无微不至地照顾一个女子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知道了。有时,他会忽然想,如果她 
有一天醒过不,看到自己躺在他的怀中,她会怎样呢? 
  然而,今生今世,她是再也不会醒来了。 
换了婚纱的雪冰蝉站在镜子前顾影自怜,风华绝代。 
  秘书佳佳敲门进来:“雪经理,该出发了。”她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由衷赞叹,“ 
太美了!我是不是看到了天女了?” 
  冰蝉微笑:“小丫头,油嘴滑舌。”转身之际,硕大的裙摆扫到了博古架,那对价值 
八十万的三彩瓶自架上跌落下来,摔得粉碎,将冰蝉和竹叶青惊得呆住,半晌无语。 
  佳佳心疼地叫起来:“八十万呀,就这么碎了,真不吉利!” 
  竹叶青忙忙安慰:“没关系,才三百块钱罢了,不值什么……”话方出口,已经意识 
到不妥,忙忙闭嘴,顾左右而他言,“还等什么,我们出去吧。” 
  然而冰蝉已经抓住了她话中的把柄:“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竹叶青的脸又发白了。 
  “还有什么瞒着我?”冰蝉逼近一步,“你说过不会骗我我,关于这对三彩瓶你都知 
道什么?” 
  “这三彩瓶是假的。”竹叶青废然说,“它是赝品,是苏慕求我和他一起替你淘来的 
。” 
  “是苏慕?”冰蝉呆立当地,又是苏慕。 
  她一直以为是金钟的,只是她认为苏慕不可能有那种实力买得起八十万的三彩瓶送给 
她,却原来这只是一对赝品,但是苏慕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苏慕遮得到了天下第一的称号,天下也就成了他的,但只限于赌的时刻。 
  对天下第一的赌客而言,整个天下就是一座大赌场。 
  他从东岳泰山进场,在南岳衡山买筹码,中岳嵩山下注,西岳华山兑现银,然后从北 
岳恒山出场。 
  然而一旦离场,整个天下便都抛弃了他,他发现竟没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其他的赌徒,无论输赢,离场之后就该回家了。 
  他呢?他回去哪里?静翠湖吗? 
  只有离去再归来,才知道静翠湖曾经是天堂。 
  但是天使已经离去了,留下天堂又有什么意义呢? 
  静翠湖上,依然是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可是没有了雪冰蝉,没有了琴声和锦袍, 
没有了默默的跟随,关注,顺从与忠贞。 
  苏慕遮终于觉得寂寞了。 
  原来就是得到而后失去。 
  他徘徊在静翠湖边,看着山映斜阳天接水,苏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如果此时可以看 
到雪冰蝉白衣如云,轻舟如叶,自那连天碧叶间摇桨而来,那么,什么样的代价不可以付 
出呢? 
  雪冰蝉,世上只有一个雪冰蝉,而他却失去了她。 
  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他觉得黯然,觉得伤感,觉得留恋和不能承受的寂寞。 
  而就在这种时刻,他的仇家寻来了,他说他是倪二--那个在泰山被苏慕遮击破了鼓 
的所谓鼓王的后人,他说他要替父报仇,他还说是他点燃了那场燃死雪冰蝉的大火。 
  苏慕遮觉得愤怒却毫不动怒,只简单的命令:“出剑!”他仿佛仇家出剑,口气如同 
主子命令仆人,甚至不肯倾听一下那个仆人为什么要杀他。别人的滔天仇恨,于他只是一 
次视同儿戏的赌寒,他早已生命如同尘芥。 
  他的轻蔑激起了杀手新的仇恨,那一场恶战,从天昏打到地暗,从风日晴和打到飞沙 
走石,从静翠湖打到问鼎楼,再从问鼎楼打回到静翠湖边。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蓦地一道闪光划破夜空,自那虬结的闪电间,他仿佛看到,雪 
冰蝉皎洁如月的空颜。她双眉微蹙,轻轻的说:“花开在枝头上,但落在烂泥里。富贵荣 

华,究竟有何意义呢?” 
  她的声音婉转温柔,令他落泪。他停了剑,倾听那雷场,仿佛听到冰到他说话。闪电 
照在他的脸上,化成一个千古不变的定格。他有刹那的失神,在一瞬间忘记所有的尘嚣, 
甚至忘记那劈向自己睥利剑。 
  分家更不迟疑,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一剑劈下,将静若处子的苏慕遮自顶至踵劈 
成两半…… 
   
  苏慕坐在茶楼上,忽然失手打翻了茶杯,瓷片划破他的手腕,血迹淋漓,触目惊心。 

  茶博士忙忙跑过来:“哎呀,不好意思,德行,要不要红药水?” 
  “不必。”苏慕捂着心口,强忍疼痛说,“是我自己不小心。” 
  对于心的伤来说,手腕的血算得了什么呢? 
  千百年前,仇家一剑将他劈成两半,从此他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 
  苏府的一场大火令雪冰蝉化蝶归去,而他自己也身首异处得到了报应。 
  现在,几世沧桑,雪冰蝉终于找到她的幸福了,今天就是她结婚的日子,从此侯门深 
似海,苏郎对面成路人。他和雪冰蝉,枉然经历了那么久的寻觅与牵挂,却仍在今世擦身 
而过,永不再见。 
  永不再见。 

 


手捧玫瑰花球,雪冰蝉逼近竹叶青:“苏慕还做过些什么?你到底都瞒了我多少?告诉我 
?” 
  “他为了你的确做了很鑫。”竹叶青底下头,豁出去,瞒无可瞒,也只有把她所知道 
的一切和盘托出,“苏慕一直在悄悄关注你。他知道你看上了这对三彩瓶,就求我查一下 
它们的来历,其实这不是真正的古董,只是前几年开发乐游原,造假专家乘机从青龙寺取 
土,然后以仿古工艺烧帛了这对三彩瓶,再埋到地下,去尽火去,等上两三年再挖出来, 
就成了古董。因为它们用的是真正的旧土,就算用C12高科技检测,也无法判断真伪。但是 
我用水晶球一照,就可以看到它们造假的全过程,所以我陪苏慕找到他们,只要说出它们 
何时在何地取土,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了,不费多少唇竺,就用三百块把这对瓶子买了 
下来。” 
  “是这样……”雪冰蝉喃喃着,许多的细节杂沓而至,涌上心头,“那么,早餐蛋塔 
也是苏慕送的了。” 
  “是他。不仅蛋塔,还有很多事都是苏慕替你做的,包括帮你修车,修楼道里的灯, 
有一次你收购一牌,有钉子户不愿搬家,你为了这件事很烦,也是苏慕和我一起上门去戏 
,我给他们算了一卦,说出他们家上溯三代的历史,让他们对我心服口服,然后财说住在 
这里对他家风水好,发展不利,于是他们就痛痛快快地答应搬了。还有一次……” 
  “苏慕,苏慕……”随着竹叶青的讲述,冰蝉泪流满面。还有什么样的爱可以与此相 
比拟?有一个人一直默地关注她,照顾她,为她奉献自己所有的爱与心力,却不要她回服 
,甚至不让她知道,如果这样的爱还不能使她心动,那么她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竹叶青拦在门边:“公主,你去哪里?” 
  “公主?”佳佳惊奇地重复,“你叫她公主?” 
  “公主!”竹叶青不顾一切地抓住雪冰蝉的手,“听我一句话,不要去找苏慕!金钟 
在外面等着你,你们就要行婚礼了!” 
  “金钟?”佳佳更加糊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你难道不记得,你是怎么死的了吗?”竹叶青已经口不择言,“你放了那场灭顶之 
灾的大火吗?” 
  “火?灭顶之灾?”佳佳几乎晕了。 
  雪冰蝉站住,忽然莞尔一笑,灿若星辰:“爱情,岂非本来就是飞蛾扑火?” 
  “经理,说得太棒了!”佳佳没心没肺地赞叹。 
  竹叶青焦急地:“可是婚礼……” 
  “婚礼取消了!”雪冰蝉宣布。 
  这次佳佳和竹叶青一齐叫起来:“什么?” 
  “我说,婚礼取消!”雪冰蝉抛下手中的花束,“我不会嫁给任何人,我是苏慕的! 
” 
   
  西湖边,雪冰蝉对着金钟敛衽行礼:“金公子,冰蝉感谢公子抬爱,但我是我家公子

的,我将一生一世追随他,永不易主。” 
  “即使他不在乎你?”金钟问,“即使他亲口答应把你让给我,即使他连招呼也不打 
一个就离你而去,你也仍要胡他?” 
  “是的。” 
  “如果你追不到他呢?” 
  “我会一直找一直找,总会找到他。” 
  “为什么这么傻?”金钟跳下车,亲手扶起雪冰蝉,“雪姑娘桃要姿容,冰雪精神, 
如果金某有这个福分与姑娘相伴,我答应你,我会待你如上宾,永不相负。” 
  “小女子无福,”冰蝉不为所动,“我只是我家公子身边的一个婢女,自从他在灞河 
边赢了我,又许我以自由,我就是我家公子的了。金公子,冰蝉别过了。” 
  “上车吧,我带你去追他。”金钟黯然叹息,“四个轮子的马车总比两条腿的人跑得 
快。” 
  “不,”雪冰蝉竟然拒绝,“如果我家公子见到公子,必然又会将我相赠,我必须自 
己去追他。” 
  金钟忍不住又一次长叹,这个纤弱如花坚韧如铁的小女子,竟然一丝后路也不留给自 
己,更是丝希望也不留给别人,她的坚贞与高贵,可昭日月,可鉴天地。 
  “那么骑上这匹马去追吧,”他亲自从辕上卸焉匹最强壮的良驹,“骑上它,你一定 
会追上你家公子的。” 
  “冰蝉谢过公子。”雪冰蝉跳上马背,猛抽一鞭,绝尘而去…… 
   
  冰蝉飞车奔在路上,她已经打电话给苏慕,知道他在茶楼。 
  她就要赶去见他,告诉他:她已经决定了和他在一起,无论经历什么艰难险阻决不后 
悔。前世的她曾经无怨无悔地爱着苏慕遮,今世的她仍然会做同样的抉择。她要让他知道 
,不计代价的爱情在今世依然存在。 
  那场雪并没有埋藏她的爱情,只是冻僵了,冬眠了。一旦惊蛰,是比任何时候都更炽 
热,更生机勃勃的。 
  原谅他!宽恕他!接受他!她这就要去告诉他!想象不出,当他千辛万苦地等待了这 
么久,挣扎了这么多,听到她这个最后的承诺该是多么开心啊。他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会抱着她转好几个圈儿,会大喊大叫闹得茶楼的人都大吃一惊,说不定他会像电影里常 
演的那样,请整个茶楼的人喝茶。唉,可惜是茶楼,如果是酒楼就好了,那么他就可以请 
人喝酒了,那样多带劲啊! 
  雪冰蝉想得笑出声来,就在这时,她恍惚听到身后似乎有谁叫了她一声,蓦然回头, 
便听到车轮铲地的“吱嘎”的刺耳的声音,接着她整个人便平平地飞了出去,飞在半空的 
时候,她在心里说,坏了,不能去见苏慕遮了,然后眼前一黑,胸腔一阵剧烈的疼痛,便 
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慕坐在茶楼楼上,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刺耳的车轮擦地声,他从窗口望出去,看到条 
街的人都一窝蜂地向街中心拥过去,恍惚有人喊:“压死人了,好漂亮的一个姑娘,可惜 
了。” 
  “她还穿着婚纱,太奇怪了!” 
  “真是婚纱呀,怎么会穿着婚纱一个人往外跑?是新郎和新娘吵架了吧?这年头逃跳 
新娘很时髦啊!” 
  苏慕推开窗子,中午的阳光白花花地照射下去,映得一时睁不开眼,耳边依然是错杂 
的吵嚷声,刹车声,警笛声,汇成一片。 
  苏慕心头忽然掠过一阵刺痛,他对自己说:冰蝉死了,雪冰蝉死了,那躺在车轮底下 
的人,是他亲爱的冰蝉,她还没有原谅他,带着对他的遗憾和怨恨,就这样辈伤地死去了 

十五、蛇足 
  雪冰蝉并没有死。 
  车祸后,她被送进了急诊室,虽然保全了生命,但因为脑部受伤而陷于昏迷,变成了 
植物人。 
  历史重演了,痴情的雪冰蝉再一次为爱献身,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和思想。 
  苏慕和钟来守在她的床边,这是苏慕遮与金钟在作废今世的第一次碰面,不同的是, 
苏慕清澈地看到了前世今生,而钟来却蒙在鼓里,只忠于他现实的感情。 
  “冰蝉就是为了你而放弃与我的婚礼?”钟来看着苏慕,虽是仇人见面,却已经顾顾 

不得仇恨,仍在昏迷中的雪冰蝉今他流尽了泪,只觉心力俱疲。 
  竹叶青站在他们面前:“我有办法救活雪冰蝉,”她说,“只要进行一次全身换血, 
她就可以醒来,但是那个与她换血的人,却可能永不醒来。” 
  “一派胡言!”钟来拂袖而起,指责竹叶青,“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冰蝉又怎 
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但是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相信。” 
  “不信,就不试一下吗?”竹叶青凝视他,“这是我们古老印度的一种魔方,即使只 
有万分之一成功可能,你要不要试一试?” 
  “要,”回答的是人苏慕,他注视着竹叶青,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一线希望,“我信! 
让我来!让我换血给她!告诉我怎么做?” 
  “你要把全身的血都换给她,救活她之后,你很可能会死,”竹叶青叹息,“这个办 
法一直流传在我们的家庭传说中,可是没有人试过,所以我不能保证这换血会成功。” 
  “即使只有万之一的成功可能我也要试一下。”苏慕坚定地说。 
  “身临危险也不怕?” 
  “为了冰蝉,即使千刀万剐,我也不会迟疑。” 
  “都是疯子!”钟来喃喃,只觉他看到的一切都匪夷所思,科怀自己进入了一个魔方 
世界。 
  他不知道,这是一道轮回,此刻的他和苏慕遮好比两个孤独的灵魂,踏上黄泉路,走 
过奈何桥,登上望乡楼,同时公平地捧起一碗孟婆汤,跳与不跳,饮与不饮,都只在念之 
间。 
  前世的苏慕遮渐经诱惑雪冰蝉为他喝下忘情散,现在是他偿还的时间到了;前世的金 
钟曾许诺要在来与冰蝉重逢结为同心,今次他可能完成心愿? 
  竹叶青伸手一抓,不知从哪里取了一条蛇出来,催促着:“你们谁愿为她换血,就把 
这条蛇吞下去,让它吸尽你们的血然后替雪冰蝉换血。” 
  “我来!”苏慕毫不迟疑地回答。 
  而钟来,站起来转身离去。那条蛇让他作呕,一分钟也无法再忍耐。他对自己说,这 
不是对情不忠,刚才在婚礼上,雪冰蝉抛弃他在先,令他在所有来宾面胶丢脸,现在他不 
过是还以颜色。 
  竹叶青看着他的背景,叹息:“前世,他苦苦追求,但是雪冰蝉拒绝了他;今世,却 
是他主动放弃,与人无尤。”她转向苏慕,“救雪冰蝉的药就在你的心中。” 
  “我的心中?”苏慕忽然明白过来,“是那颗珠!” 
  “是那颗珠。”竹叶青赞许地点头,“你的心,由雪冰蝉的眼泪化成,现在是你归还 
她的时候了。” 
   
  许多许多前,狐狸精转世的苏妲己媚惑纣王,向比干讨要一颗心做药引,比干剖心献 
帝,疾出,遇菜农叫卖无心菜。 
  比干问:“菜心无心可活否?” 
  农妇答:“可活,无心菜是也。” 
  比干再问:“人无心可活否?” 
  菜农签:“不可。” 
  比干死。 
  比干心有九窍,而不能无心独活。 
  苏慕只有一颗心,现在他要把它献给雪冰蝉,那么失了心的苏慕,还可以再活下去吗 
? 
  苏慕闭上眼睛,任那条蛇在自己的颈上游动,对准他的喉咙,倏地啮下…… 
   
  眼看苏慕缓缓倒下去,竹叶青却忽然甜甜地笑了,笑靥如花。同时,她的眼中,有了 
泪。 
  人的眼泪是解毒,蛇的眼泪是剧毒。 
  竹叶青自成人辶不离不开鲜血与背叛。 
  这是蛇人家庭的命运。 
  每一代的竹叶青的母亲,在生产的晚上像闪电一样地纠结痛楚,然后分娩出继续使命 
的下一代。 
  下一代重复着她们的寻找与惩罚,用新的鲜血清洗罪孽。 
  看不见战场,不闻杀声,可是杀戮在悄无声息中进行着,深埋在蛇的血液中,一肪相 
承。 
  今天,终于是结束轮回的时候了。 
  她走过去,轻拍雪冰蝉的脸颊说:“醒来,醒来。” 
  随着她的呼唤,雪冰蝉慢慢睁开了眼睛,仿佛从一个遥远的梦里醒来,她的第一句是 
:“公子在哪里?” 
  “在你身边,”竹叶青微笑,“你们终于通挝了生命的考验,可以再在一起。” 
  冰蝉看看到了倒在她身边的苏慕,惊叫起来:“他怎么了?” 
  “他睡着了,”竹叶青说,“沧海桑田,只在瞬间。天堂地狱,也只是一念。你为他 
睡了那么久,他也总要小小意思一下吧。放心,他很快就会醒过来,不过,他有可能会忘 
记很多事,你们的爱情可以重新开始。这一梦,已经把你们一世的沧桑都历完了,你们的 
劫数终于满。该还的债,已经还清;该睡的觉,也都睡足。我的任务也终于完成,等他醒 
过来,我也就成人了。” 
  一条蛇从苏慕的鼻孔中蜿蜒地游行出来,苏慕随之苏醒,他按住自己的胸口,觉得那 
里空空荡荡的。他望着那条蛇问:“这是什么?” 
  冰蝉笑笑着看他:“这是一个故事,我会慢慢告诉你。” 
  然而竹叶青在这时候叫起来:“好丑陋的东西,它怎么会在这儿?” 
  冰蝉惊讶:“这是蛇呀,是你的法宝,你不认识了?” 
  “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竹叶青蹙眉,娇怯地转过胗,她拿腔拿调作张 
作势的举止,同街上任何一个爱娇的少女完全没有两样。 
  冰蝉发现,他的原本一蓝一绿的双眼,已变成了正常的黑色,她知道,竹叶青,已不 
再是一条蛇。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前一篇:不喝孟婆汤
后一篇:午夜独白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